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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指了指王沐川名字后面,‘文采:上佳’背后的‘我不及多矣’五个大字,满脸忧心忡忡。
    “文章我是肯定写不过王二哥的,他分明无意做驸马,不知怎么也在此次宫中的名单里。”
    二人话音刚落,马车似乎是已经到了宫门前,刚一停下,贺顾就听到了马车外一个少年略带嘲讽的声音。
    “谁知这传言是不是他贺顾自己传出来的?若是陛下真的看中他,早该为长公主殿下将他定下,岂会还要与我等一同应选?”
    “我等俱是应召入宫,陛下可没说咱们分高低贵贱、三六九等,各位哪个不是相貌堂堂文武俱佳的好男儿?只要内廷司的结果没出来,这驸马之位,便谁都有机会!”
    贺顾:“……”
    怎么还没开始选,他倒好像先成了众矢之的……
    第11章
    贺顾动作顿住,开始在脑海里飞快的一一回顾起待选驸马的竞争对手们,试图猜出这个对他敌意颇大的家伙是谁。
    然而还没等他想出来,另一个人又道:“圣上重礼制,便是再看重,选驸马的规制和章程,岂会轻易说废就废。”
    这人的声音冷冷的,贺顾却立刻就认了出来——
    这是他老师,户部尚书王庭和王老大人的次子,王沐川。
    王老大人二十三岁进士及第,是先帝钦点的探花郎,才名遍天下,当初贺老侯爷为了把自家儿子塞进人家王府的家学里去,实在没少费功夫。
    贺顾在王府家学从小念到大,照他自己的话说,他和王二哥那简直就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交情,熟的不能再熟。
    虽然王二公子性子冷,嘴又欠,时常对他冷嘲热讽,但贺顾一直觉得他只是生性如此,从来不曾介意。
    这不,眼下王二哥不就在旁人面前替他说话了么?
    不过上辈子,尽管贺顾记不得是哪一年了,王沐川可是高中了二甲传胪的,虽然贺顾死时,王二哥还巴巴的在翰林院苦熬资历,但他这般清贵的出身,日后一旦熬出头来,前程必然不可限量。
    他来凑选驸马这热闹干嘛??科举不考了?
    贺顾心里感觉有点不对劲,他重生后很多事好像都没有按上辈子的剧本来啊。
    难道是因为他的缘故?
    贺顾想罢,索性掀开马车车帘跳了下去。
    果不其然,宫门前已经凑了七八个官家子弟。
    这些人生的都还算端正,个个衣着光鲜——
    毕竟不管愿不愿意,来都来了,不穿的体面点,不仅丢人不说,万一给宫中贵人添了堵,认为他们不敬公主,没准儿还得触霉头。
    这些人年纪不等,多是十八九、二十来岁,甚至还有一个面向颇为成熟、唇边微须的,看起来起码得有三十多了。
    贺小侯爷发现,自己竟然是年纪最轻的那个。
    他一下马车,立刻就吸引了众人视线,前些日子皇后娘娘传了长阳侯夫人送府中大公子画像进宫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宫中似乎十分中意贺顾,是以刚才才会有人心生不忿。
    贺顾无视众人各异的目光,在人群里一眼就找到了王沐川。
    王二公子虽然生的清俊,可惜他面相有一个致命缺点,便是眼白甚多,面无表情时,看起来总会让人觉得他在翻白眼,一脸的不屑和蔑视。
    偏偏王沐川又话少寡言,渐渐地就有了恃才傲物、目下无尘的名声。
    王二公子刚才那番话一说,再加之他这双死鱼眼,果然很成功的激怒了那个编排贺顾的青年。
    “你什么意思?!”
    这人生的方面耳阔,本来五官尚且还算端正,却偏偏要穿一身白到闪瞎眼的锦衣,看起来实在不协调。
    不巧王二公子今天也是一身白衣——
    俗话说的好,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王二公子白衣如雪、眉目英俊,气质清贵,他二人不在一起还好,乍一起了争执,众人视线聚过去,那开口青年硬生生被王沐川衬出三分土味来,活像是个没甚品味、又审美堪忧的暴发户,十足十的辣眼睛。
    有了这么磕碜的绿叶,兢兢业业的衬托,就连王二公子那双死鱼眼,都显得不那么招人恨,反而有了种目光冷寒的感觉。
    王二公子的死鱼眼毫无情绪的看了一眼那人,口吻平淡:“没什么意思,陛下不是会徇私枉法之人,勿要以己之劣,度天子之坦荡胸怀。”
    他这话说的,压根儿让人没法反驳,毕竟王二吹捧的是当今天子,吹捧天子那不叫吹捧,那叫仰慕圣德。
    敢说不是?
    您怕不是反了。
    那青年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把目光转向没忍住“噗嗤”笑出声的贺顾,狠狠剜了他和王沐川一眼,扭头过去不说话了。
    贺顾笑的原因,却并不是因他出丑,而是笑王沐川。
    别人听了他刚才的话,可能还会以为这人怎么如此媚上,没有一点风骨,读书人拍起马屁竟然如此脸不红心不跳,实在不要脸。
    只有贺顾知道,王二哥虽然表情看起来实在很嘲讽,说的每一句话却都是发自真心的。
    他走上前去,道:“二哥,你怎么也来了?”
    王沐川的死鱼眼转过来,在贺顾身上转了一圈,凉凉道:“你能来,为何我不能来。”
    贺顾被他怼习惯了,不以为意,又道:“老师知道你来选驸马吗?你的八字和画像又是谁递进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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