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没见他说话,耳边只有他越来越轻的呼吸,贝梨拿头发盖住脸,头往后撤,小声说:“别看了。”
随厌:“她会付出代价的。”
贝梨眼尾垂着看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嘴动了动,想说“不用”,该回手的她都回了。但一想起竟然有人敢扇她巴掌,就仿若被人狠狠踩着她的自尊碾磨,当年最低谷的那段时间,也没人碰她的脸一下,最后只说:“别太严重。”
随厌没应,漆黑的眼底透出一股狠意,又迅速遮了回去,“她该得的。”
说完,随厌锋利的喉结滚了下,捏着她下巴的手沿着脸部轮廓走到脑后,随即俯头贴了上去。
他的吻带着平时做事的习惯,都是慢条斯理,细心顾忌到每一个方面和位置,像是慢慢编织一张全方位无漏错的网,在你不知不觉的时候,就已经被笼进去,心甘情愿地待着。也无处可逃。
但网缠绕得太紧,喉管被捏着,呼吸渐渐不支。
以前也是这样,每次和他亲,但凡他主导,对她来说,都是呼吸上的一大挑战。
贝梨手缠上他的脖子贴得更紧,脸上现出动情的潮红,不满地哼了声,反客为主。
随厌退位让贤,任她翻着风浪,手摸到她前面的安全扣,嗒一声解开,转到她后腰处搂着,她裙子是开腰清凉设计,入手一片滑腻,他迷恋一会儿,抱到自己腿上。
贝梨两腿岔开换个舒服的坐姿,指肚按着他的脖子往下压,让他低头够上自己。
她主导可以随时控制换气时间,不想亲了就厮磨,歇够了再主动出击,他被吻的时候也非常乖,不催促不反抗,有种任她拿捏,自己宠幸他的错觉,体验度绝佳。
不知过了多久,贝梨被他捧着脸往后推,用蒙了层水汽的眼瞳不满看他,声音也像是化成了软水,轻轻的,气有点虚喘,“干嘛?”
随厌眼尾染上一层薄淡的绯红,没了平日里清冷难以接近的样子,添了抹欲色,眉心难耐地拢着。闻言眉目却舒展开,忽笑了下,搂着她腰的手往自己身前一推,让两个人靠得更紧些。
贝梨脸倏地透红,水盈盈的眸子却是亮起来。
第47章
虽然害羞,但内心潜伏的因子中,她隐隐还是有些好奇的。
国外在艺术方面很开放,大学在学人物画的时候,老师为了让他们更了解人体线条,留了作业,不少同学交的直接就是人物裸体画。
她思想还是受国内影响比较深,没敢画裸画,自然也没体现人体的线条美,全班分最低。
周围同学时不时也会凑在一块讨论各自床伴这方面的事情,莫穗亚憋不住了也会和她聊一些。
听过不少,画上也见过不少,但还没见过真物。
她原本搂着随厌脖子的手往下走,目的不纯。
随厌把她两只手从后面拿过来一手掌握,另一只手捂上她水光浮动的眸子,被她这么纯真不含杂念的眼神看得有些受不住,更疼了。
脸上都是他洒下的灼烫呼吸,贝梨忽然觉得嘴有些干,舔了舔唇,“怎么弄?”
他嗓音粗哑得厉害,额头青筋跳着,难耐地喘了几声,“歇一会儿。”
“……哦,好。”
这时候她再在这坐着就有些尴尬,贝梨扒拉下他的手,默默爬回自己位上安静坐着。
过了大概有半个小时,随厌推门下车,“前面有个药店,我去看卖的有冰袋没有,先敷上。”
贝梨碰了下还肿着的脸,疼得小“嘶”一口凉气,“好,你快点回来。”
随厌拿着药回来,先把她鼻梁上的血痂清理了,涂上酒精,把赵晴指甲上可能遗留的病菌清了。
贝梨拿着冰袋在肿起来的地方冷敷着,仰着脸让他清理。
随厌给她贴上创可贴,他买的还是她喜欢的可爱风,浅蓝色的,印着几只小兔子。贴完指腹在她鼻梁两侧压了压,让创可贴贴得更服帖。
贝梨问他:“会留疤吗?”
“不会,我抹了药。”随厌右手食指曲起,在她微翘的鼻尖上来回勾了两下,“坐好,回去了。”
-
走的时候,贝梨抱着再也不会过来的想法,把东西全带走,房子挂中介,让卖了。
她躲这躲那一意孤行任性过来,结果还没多少天,身心俱疲,对这座城市再没丝毫好印象,以后若没必要,应该也不会再来了。
她没料到的是,不到一个月,她又会心甘情愿地过来。
上午十点到青城景嘉小区,收拾东西到十一点半,出一身热汗,衣服在身上粘哒哒的,随厌回自己家冲澡,贝梨也进浴室洗一会儿,出来挑衣服穿。
扔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芬兰赫尔辛基的电话。
她现在的手机是新换的,卡号也是补办的,没显示来电人是谁。她记性一向不怎么好,自然也不会花心思去记电话号。
迟疑了下,贝梨划开接听。
“啊——梨,你总算接电话了,我在青城西郊机场,快来接我啊。”
“人好多啊,全是小帅哥,天好热,我在外面快被热死啦。”
贝梨脑子懵了下,旋即惊诧,“你来这了?”是莫穗亚。
“啊,对啊!”
“我来拿我的画啊,之前不是说好了,我把你留给我的画都卖了,你再给我画一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