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放肆的行为自然让萨尔狄斯皱起眉,一抬手想要拍开弥亚向自己伸来的手。
可是他的手拍了个空,从少年的手腕中一掠而过。
而少年的手指却从他眼前划过,轻轻地捋起散落在他眼前的那一缕略长的额发。
萨尔狄斯怔了一下。
他皱眉盯着少年,突然伸手一把向少年的脸抓去。
少年被他这个突然袭击弄得下意识闭紧眼,而他的手理所当然地抓了个空。
“怎么回事?”
萨尔狄斯沉着脸,一脸不快。
他的手尤不甘心地在弥亚头上挥了挥。
“为什么你能碰到我,我碰不到你?”
弥亚向后仰,躲开某人的手。
“呃……我也不知道。”
要知道,他连自己究竟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都不知道。
“那你究竟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萨尔狄斯沉着脸喝问道。
弥亚挠了挠头,一脸困惑。
“我就记得……我死了……然后再一睁眼,就出现在这个宫殿里,变成现在这种样子。”
“行了,不用说了。”
见得不到答案,萨尔狄斯不耐烦地一挥手。
“我不追究你擅闯此处的罪行,现在就给我滚。”
“可是我不知道该去哪里……”
“这和我没关系,快滚。”
收剑回鞘。
萨尔狄斯懒得再搭理那个神神秘秘古古怪怪的少年,下了床。
抬手一扯腰带,随手将轻薄的睡衣丢到地上。
于是,一具肌肉紧致纹理分明、线条流畅宛如雕像般的健美身躯就这样赤裸裸地沐浴在了阳光之下。
宽肩、蜂腰、挺臀,浅褐色的肌肤在阳光中泛着性感的光泽。
眼前突如其来的美色令弥亚猝不及防,他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赶紧转头。
目光死死地盯着另一侧的地板,他不敢抬一下头。
萨尔狄斯一回头,就看见了跪坐在床上的少年涨红了脸移开视线,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不由得挑了下眉。
真是个奇怪的小鬼。
亲人亲得那么轻松,结果看人换个衣服而已,反而脸红得跟苹果似的。
一想到之前被亲额头的事情,萨尔狄斯就很不爽。
而对方能碰到自己,自己却碰不到对方,这种事让一贯习惯于将所有事情都掌控在自己手中处于强势地位的萨尔狄斯更加不爽。
换好衣服,他快步走了出去。
但是就算没回头他也能感觉到,那个少年已经跟了上来。
就缀在他身后不远处。
萨尔狄斯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加快脚步向外走去。
…………
宫所的前宫,政务房中,萨尔狄斯高坐在上座,向后靠在石座靠背上,一手撑着侧颊,一腿高高架起。
他周身环绕着低气压,看得出来他此刻的心情很不好。
他俯视着下方下属的目光是冰冷的。
几名下属僵硬地站在下方,大气不敢出一口。
旁边的一众侍从女仆更是早已跪伏在地上,深深地低下头,有人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陛下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他们最恐惧的时候。
因为这个时候只要犯下一点小错,触怒陛下,他们不死也残,甚至有可能被陛下亲手斩杀当场。
毕竟这位陛下向来喜怒无常,暴戾无度,视人命如草芥。
尤其是被陛下的眼注视着的时候,有一种仿佛是最寒冬的冷意渗进去,连血液都在一点点冻结的恐惧。
但是,就算再怎么恐惧,他们也一动不敢动。
或许只要一动,陛下的利剑就会刺穿他们的头颅,将他们其中任何一人钉在地板上。
暴君萨尔狄斯。
脚踩尸山血海。
仿佛是为了毁灭而生。
他全身的每一处都浸透着无形的血腥气息和煞气。
他的名声甚至胜过传说中从地狱里的恶魔,是这世上最可怖的存在。
这位暴君的心情一差,就意味着又一批生命的逝去。
感觉到陛下的目光在他们这一众人身上扫动着,众人跪伏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脸色苍白得厉害,连呼吸都屏了起来。
然而,心惊胆战的众人却不知道,陛下阴鸷的目光看的根本不是他们,而是在他们之间走来走去的某个少年。
是的。
跟着萨尔狄斯来了政务房的弥亚正好奇地在一群人之间穿梭来穿梭去。
后来甚至在一名跪伏着的侍从面前蹲下来,还特意在侍从眼前挥了挥手。
只顾着冒冷汗的侍从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除了萨尔狄斯,其他人都看不到他的存在。
弥亚很纳闷。
原因到底是什么,他也搞不懂。
上座坐着的萨尔狄斯揉着头,抿紧了唇。
他今天叫人过来本来是想要处理点事,但是下面那个走来走去的身影让他烦躁得厉害。
头部隐隐作痛,那种疼痛感让他眼中逐渐泛出血丝。
戾气抑制不住地从身体深处涌出来。
无论是头部的疼痛感,还是烦躁的感觉都让他的心情差到了极点,而这个时候正好一名侍从为他呈上酒杯。
他瞥了他一眼。
那煞气翻涌的眼将本就心惊胆战的侍从更是吓得浑身一抖,托盘中的酒杯溅出几滴酒,落在萨尔狄斯放在座椅扶手上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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