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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归双眼泛红,跟了白承珏那么多年,头一次见白承珏大动肝火,他欠身将乐无忧留下的瓷瓶递到白承珏跟前:“这是乐神医给主子换的药,服下丹药后,若有不适之处,此药可作缓解之用。”待白承珏接过药瓶,叶归捏着剑柄再次欠身,“属下先行告退。”
    望着叶归远去的背影,白承珏脸上的表情柔和下来,指腹摩擦着手中的药瓶。
    活了那么多年,从未有这般任性举动,所思所想全为白彦丘的皇位,白青璃的往后考量。
    细细想来此生除了薛北望外,从未有无亲无故之人对他这般在心。
    白承珏拿出怀中的丹药服下,身体已经感觉不到过多蚀骨的疼痛,乐无忧曾说过当身上疼痛不再真切于他将不会是好兆头。
    可人这一生,被掌握太久,难得有任性一次的机会……
    白承珏在屋外待了半个时辰等药效平缓,身材同不久前比起已经显得纤细柔弱,他才推开了屋门。
    眼前薛北望刚踩上鞋子,看着白承珏自觉有些不真切,傻乎乎的揉了揉眼睛:“绝…绝玉公子。”
    “给我躺好了。”
    薛北望急忙回到床上乖巧的拉好被褥,湿润的小狗眼看着白承珏心虚的抿紧唇瓣。
    见他这副模样,白承珏走到他床边坐下,温热的指端捏住他浑身上下唯一完好的脸颊,慢慢加力,脸颊被白承珏捏的生疼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怔怔的看着白承珏不敢说话。
    白承珏力度越捏越重,巴不得在这张脸上留下指印来:“薛公子果真是了不得,出去一趟就被把自己嚯嚯成这番模样,绝玉还不知道当如何夸奖公子。”
    薛北望疼的不住龇牙,回避开白承珏的视线,小声嘀咕道:“错了。”
    听着那几乎细不可闻的二字,白承珏松手的同时食指弹了一下薛北望的脸颊:“嘴上说错了,心里屡教不改吧?”
    “不是这样的……”
    薛北望说完,白承珏伸出手掌心有磨破皮的擦伤,薛北望急的拉过白承珏的手腕,低下头温柔的往白承珏掌心的擦伤处吹着凉风,刚刚被捏住脸都不见生气的薛北望,如今懊恼的皱紧眉心,好像白承珏手上的伤比他身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刀口还要严重。
    他咬紧后牙,心疼的将白承珏的手圈在怀中,柔声道:“疼吗?”
    “疼。”
    “都怪我,要不是我……”
    白承珏浅笑打断道:“手不疼,看见你躺在血泊里的时候可疼了,薛公子是一眼看不住就往死路闯,要白大哥不来通风报信,我在这宅子里是不是守不到你回来了?”
    薛北望想到闵王转身离开的决绝,眼眶红了,他指端温柔的摩擦着白承珏双手柔软温热的肌肤。
    差一点此生无缘再见。
    在薛北望眼中,白承珏身体孱弱,旧伤未愈,这样一个人却背起他一步步走回新宅,情深义重不知当如何偿还。
    若是原来谁说他断袖分桃,他定要了那人的命,可如今圈着白承珏的手,竟想允诺其一生一世。
    他低头虔诚的吻上白承珏的指节,一如当初在客栈时,白承珏低头吻上他手指那般。
    白承珏身子一僵,从没想过平常傻愣愣的狗子,也有主动撩拨他的一日。
    薛北望抬起头眼神坚定,一字一顿道:“绝玉,我们成亲如何?”掷地有声,听起来像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顿时间吓得白承珏急忙抽回手,哪怕平日再能演,望向薛北望的眼神仿若像在说‘不可理喻’。
    “薛…薛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薛北望从怀中拿出玉佩搁置在白承珏的掌心:“我姓薛,名北望,身份是陈国七皇子,母妃因病早逝后,父皇便让我随军历练,此番来此是有要事处理,只要你点头待返回陈国我必以八抬大轿娶你过门,往后绝不让你受半分委屈。”
    这话说的太认真,认真到白承珏抬着手中的玉佩都不免慌了,他是贪恋薛北望好,贪恋薛北望的温柔。
    可让他同一个男子共度余生,简直荒唐!
    薛北望以为白承珏还在犹豫,温柔的迫使着他手将玉佩握紧:“我保证,哪怕你是男子身份,这一生我亦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白承珏面露难色道:“薛公子有分桃断袖之癖?”
    “怎么可能!只因为是绝玉,所以无论是男是女我都不在乎,换做旁人不行的。”
    白承珏根本没想过会有今日的局面,看着薛北望这傻不愣登的模样,动心是真动心了,可他对薛北望没有半点爱慕之情。
    想了想脸上的表情有些绷不住,白承珏急忙将玉佩塞回的薛北望的怀中道:“成亲一事,容我拒绝。”
    薛北望失落的垂下眼帘看着躺在怀中的玉佩双唇紧抿成一条线。
    白承珏又道:“薛公子现下应当好好养伤,绝玉对薛公子的情谊不过为兄为友,绝无半点儿女之情,若有之前有不妥之处让薛公子误会,绝玉向薛公子道歉。”白承珏说完站起身向薛北望行了个女子的欠身礼。
    如今听着白承珏的话语柔柔的打入耳膜,薛北望脸上连笑容都撑不住。
    那些依赖,那些柔情蜜语,亦或是撩拨接近难道没有半分爱意参杂其中?全都是他的错觉?
    掌心不由扣紧被褥,此时难堪的想要找个洞将自己深埋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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