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柳眉倒竖,“不知死活的东西!”
溧阳道:“少废话,你们是一个一个上?还是是一起上?”
黑衣人闻言纷纷亮出刀剑,眼看就要血拼,却见他们的主人轻轻抬手制止了他们的动作,姑娘抬眸望着他俩,眼里带着探究的意味,“你这么为他拼命,难不成你们是龙阳之好?”
溧阳回怼道:“你管我们是什么?老子就算是生米煮成熟饭又与你何干?”
楚辞本来正倒了杯水漱口,当听见溧阳那没羞没燥的话时,浅色薄唇瞬间抿成了一条线,平静无波的眼眸里更是遭受了瞳孔地震,手上不自觉地用力,“咔”的一声脆响,杯子四分五裂。
而后只见他缓缓地站起身,白色的身影在那几十位黑衣人身边闪过,不过瞬息,几十位黑衣人便失去了战斗能力纷纷倒地。
楚辞抬眸望着这位敢对他口出狂言的公主,声音里透着凛冽的寒气,“还成亲吗。”
姑娘看着他都吓呆了,幸好是还没动手绑他回去,这要是动手了,只怕她能不能活到新婚之夜都是两说,额上有冷汗划下,她磕磕绊绊地开口道:“我……我……”
楚辞冷漠地扔下一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说完他大步流星地迈到溧阳身侧,不由分说地拉过他的手腕,拽着他就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溧阳只来得及从桌上捞起自己的纯钧就不得不被他拽着小跑地跟在他身后,“诶诶诶,走就走,也不用硬拉着啊,我自己走就行了。”
楚辞听到他的话脚步一顿,然后又攥紧了手里那人的手腕,走得更快了。
溧阳见他丝毫没有放手的打算,疑惑道:“你怎么了?是不是生气了?”
楚辞:“……”
溧阳道:“好好好,那我跟你道歉,对不住,我刚刚不该口无遮拦……”
楚辞骤然停下脚步,背对着他,语气是愤懑,是委屈,沉声道:“你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溧阳摸着后脑勺,不太明白他的话,“我看你刚刚坐在那喝汤,还以为你是守着天规,不想多生事端,但是那姑娘却是咄咄逼人,总不能看你真被绑去拜堂成亲吧。所以我才打算出手……”
他话未说完便被楚辞打断,只听他嗓音里带着浓浓的隐忍意味,“是你给的。”
溧阳一愣,“什么?”
楚辞垂眸低声,话语里透着一丝哀伤,“那碗汤……是你给的。”
溧阳发愣地看着他的孤寂单薄的背影,头顶的烈日有些炫目,晒得他脑子有些发晕。
又听他委屈地似喃喃自语地抱怨了一句,“你总是这般口无遮拦,言语调戏,我……”
溧阳听着他的话,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他在期待他说下去,又或者他不希望他说下去,甚至他觉得就是他想错了……楚辞确实只当他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情谊,是他多想了,是他思想不纯洁,是他总希望他就是他一直在找的司南,是他总是试图在他身上找司南的影子,可是他明明都那样明确地否定过了……他不是那个司南,这一点他该认清了。
溧阳自嘲道:“我明白的,你一向板正严肃,是我逾矩了。”
楚辞不知他所想,抿了抿唇,鼓起勇气轻唤了一声,“溧阳,若是——”
溧阳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伸个懒腰眉眼带笑地看着他,“别说什么是与不是的了,咱俩是好兄弟,兄弟之间话说开了就好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你啊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哪里会真生我的气。”
楚辞看着他,胸口闷得难受,到嘴的话最后只化为了一声轻应,“嗯。”
第四十六章 遇百鬼夜行君
这街上由于刚刚即将发生一场血拼的动静,行人都跑得所剩无几,就连街边那竖着一竿旗子,旗上写着“未卜先知”四个游龙大字的算命先生都在整理东西打算离开这里另择他地。
楚辞本来和溧阳欲离开这里回客栈歇息,然而目光在落到那年轻的算命先生手中那测命理的物什时却脚步一转,径自朝算命先生走了过去。
溧阳见楚辞居然会留意一名算命先生,眸光一转,若有所思地跟了上去。
这算命先生也不像其他同行那样穿一身道袍,蓄着山羊胡子来装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相反他身着一袭青衣,面相极年轻,肤色冷白,那张俊俏的脸不笑的时候看着还好,一旦笑起来却像吐着蛇信子的毒蛇一般,莫名就能让人后背发凉,他抬眼看着这一白一蓝两位公子,扯出一个笑来,“二位,测命吗?”
溧阳微微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一甩袖坐在他的算命摊前,“你这写着未卜先知,我倒要看看你能知道些什么。”
算命先生弯唇笑道:“我知道的可比公子想象的多多了。”他边说边从一旁的黛色布袋里取出一副用黑色藤绳系着的牌来,但见他手指一挑藤绳,随后将牌在桌上展开。
看到这幅牌的瞬间,楚辞眉眼微沉,警惕道:“百鬼夜行君。”
百鬼夜行君被道破身份却也不慌不忙,依旧在整理自己的手中的百鬼牌,百鬼牌上通体都是暗黑色色调,每一张牌上都绘制了一只青面獠牙的恶鬼,牌有百张,鬼有百鬼,尽绘于此。
百鬼夜行君整理完手里的牌后,将牌以扇形的方式展开面向溧阳,随后面不改色地对他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还请公子抽一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