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稚嫩之处,但对刚刚换新的立场来观朝中大小事的人来说,已然十分出色。
不用多久,就能在各方的协助、培养之下,褪去青涩,展现出完全的能力来。
治国之术,那些手段可以学习,但治国的心,对百姓的善意、对疆土的喜欢是很难培养的。
以骁有那颗心,他可以。
虽然走了些弯路,也颇为崎岖崴脚,但能把江山交到这么个儿子手里,皇上十分满意。
因着午间要接温宴,时间差不多了,霍以骁也就起身告退。
吴公公送他出去走到帘子旁,霍以骁突然顿住脚步,看着皇上。
“我也想早些得个儿子,”霍以骁道,“趁着您未年老,太保大人他们还有劲儿,将他培养了,让他给您接班。”
皇上嘴角一抽。
听听,像话吗?
霍以骁说完,心满意足,走出了御书房。
吴公公送上一盒点心,对这位半点亏都不肯吃的殿下,道:“都备好了。”
霍以骁道了声谢,去御花园里等温宴。
温宴抱着白玉团与成安说话。
“我这儿确实收了几张拜帖,”温宴道,“多的是燕子胡同,祖母先前熟悉的老姐妹,多少得来听个动静,她让人与我捎话,叫我这些日子别回去了,免得正巧遇上,我说什么都不合适。
还有霍家大宅那儿,大伯娘也收着拜帖,万幸老太太那儿清闲,我昨日过去,就躲老太太屋里里。
还有阿瑾,嘴上还说不敢与我递帖子,怕成了那赶热闹的人。
我叫她赶紧忙乎自己的嫁妆去,当我嫂子还揶揄我,太坏了!”
成安笑得前俯后仰:“她揶揄你,你让皇兄灌她未婚夫的酒。”
温宴乐道:“你也不是个好的。”
两人说说笑笑,逗得宫女嬷嬷们也笑个不停。
笑得累了,成安往温宴身上一靠:“等来年,你们回宫里住了,我们又能天天见了,真好。”
温宴笑道:“你得立公主府,招驸马呢!”
成安撇嘴:“什么驸马,不稀罕。”
温宴莞尔。
她又何尝不喜欢“天天”见?
天天见着成安,见着白玉团,就像是还生活在过去一样。
可过去已经过去了,她们的人生都会向前走。
只闺中的那份感情,还是真切地留下来,能存上许许多多年。
温宴辞了成安,走向御花园。
霍以骁在一亭中等她,与她一块往常宁宫去。
“赵太保恨不能我立刻能独掌一面。”霍以骁道。
温宴笑着道:“惠妃娘娘亦是恨不能立刻把宫中事宜都教会我。”
娘娘是代理后宫。
皇上那儿,估摸着是追封了皇后之后,晋惠妃为皇贵妃。
这对惠妃是喜事。
只是她惯常谨慎,不爱与那些嫔妃打不必要的交道,便想早些交托出来。
何况,身份有别,温宴将来管着,很多事情比惠妃容易做。
第777章 年关
入了腊月。
大雪由北及南,洒满在大地呀。
今年,不止是位于北方的永宁府大雪封城,往南边,雪也比往年多一些。
幸好,这雪在永宁府之外,并未成灾。
反而是,瑞雪兆丰年。
戴天帧捧着文书走进了书房。
宋大人正在奋笔疾书,脸上神情无比端正、严肃。
“大人,京里来了消息。”戴天帧道。
宋秩手一顿,心里一紧。
京里上一个大消息,几乎让他一口气续不上。
那位四公子,竟然、竟然是皇上的儿子!
人家只是寄养在霍家,称霍怀定一声“大伯父”,并不是真的出身霍家。
而且,生母是皇上的原皇子妃。
皇上在金銮殿上金口一开,那意思不是明明白白?
这位便是储君了啊!
难怪、难怪当时,这位敢把装饰的御刀扎进武安规的喉咙里。
那眼睛一眨之间,倏地一声,利刃划破空气刺入人的咽喉……
宋秩清晰地记得那个画面。
他当时就该警醒三分啊!
谁家“钦差”,能拿着御刀做那等事儿?
胆儿得多肥啊!
霍怀定做官规矩又端正,从不因太妃娘娘受皇上尊敬而在官场上对其他官员耀武扬威,又怎么会容忍子弟行事张扬呢?
结果,他宋秩倒好,没有想明白,还一口一个“贤侄”。
他,何德何能?
他,和皇上称兄道弟,还把储君当了侄子?
那位殿下应是不会为了他这张嘴怪罪他,他就是心里过不去!
刚收到讯儿时,宋秩忙问了戴天帧。
得知京中官场,几乎人人都是心知肚明的状况,宋秩更是脑壳疼。
好在,依戴天帧的说法,他也只知那位是皇子,却不知道那位生母身份,这让宋秩认为,自己好歹还没那么落后。
五十步和一百步,勉强是个安慰。
待听说现在的工部侍郎,先前的临安知府李三揭在进京报到的头一天,在千步廊,拍着那位殿下的肩膀热情洋溢地喊“贤侄”之后,宋秩长松了一口气。
看看,他还不是最倒霉的那一个。
起码,他如今晓得了内情,断断不会在千步廊的各位大人面前犯那等错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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