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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嬷嬷了然了,道:“这扇子破损了,还能回到姑娘手中,也是不容易,虽是残了损了,但亦是一个念想。”
    “妈妈说的是,”温宴深吸了一口气,“公主先前不知道我要进京,才把东西送来了临安,等我回去,一样样亲自道谢。”
    谢成安,谢霍以骁,也“谢”那些为了一己私欲、设计陷害平西侯府、牵连夏家、温家的人。
    收拾了心情,温宴让岁娘先把箱笼收好,只余下那白狐皮,抱在怀里揉搓。
    黑檀儿迈着端庄的步子过来,喵了一声。
    温宴把半边脸埋在毛皮里,道:“比你好揉。”
    黑檀儿翻了个白眼,掉头就走。
    温宴哈哈大笑。
    是了,信上说,这是霍以骁点名道姓要的。
    骁爷真是厉害了,敢明目张胆祸祸成安的东西。
    但他肯定没有想到,成安在信里把他卖了个底朝天。
    京师,皇城。
    霍以骁的确不知情。
    他睁开眼睛时,快申正了。
    几乎又是睡了一下午。
    他的住处是漱玉宫的偏殿,从侧门出去,就是还未分府的皇子们住庆云宫,平日若要行走,亦是十分方便。
    霍以骁一起来,内侍进来掌灯。
    他喝了些水润喉,问:“隐雷回来了吗?”
    内侍答道:“还不曾回来。”
    霍以骁微微点头,没有再问,打发了人出去。
    一刻钟后,隐雷回来了,道:“那家还是不肯让价。”
    霍以骁皱眉:“就那破宅子,他还金贵上了?”
    燕子胡同居中的那户,秋天时就准备卖了,一直托了牙人,可惜无人问津,只能数次降价。
    没成想,霍以骁看中了之后,那家突然就黏黏糊糊起来。
    犹豫着不卖,又要添些价钱,一来二去的折腾到今天,霍以骁的耐心都要耗尽了。
    “不买他家了,让他烂手里吧,”霍以骁道,“东口那户吧。”
    隐雷道:“那户更贵。”
    霍以骁抬眼看他:“我没钱吗?”
    隐雷:“……”
    行,有他们骁爷这句话就行,回头多了少了,等温姑娘进京,自会跟骁爷慢慢算。
    “对了,”隐雷道,“小的回宫的时候,听宫门上说,顺平伯递了牌子,进御书房面圣了。”
    霍以骁一怔,道:“他来得可真够迟的,我都以为他不想告御状了。”
    御书房里。
    顺平伯颤颤巍巍给皇上行礼。
    倒不是他拖延,而是年纪大了,遇上变故,一时之间扛不住,刚出临安府就病倒了,只能休养了一阵,继续北上。
    这一路耽搁下来,直到今儿早上才进城。
    顺平伯赶紧给宫里递牌子,等皇上召见。
    也是他运气,年节里,皇上比平时空闲,当天下午就见着了。
    顺平伯三呼万岁,贺皇上新禧,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这些多年未曾到御前拜过的年,他一次给拜了个全。
    皇上听得也挺高兴,问:“伯爷远道而来,是专程来给朕拜年的?”
    顺平伯隐约觉得此刻不该提,但又怕错过了这个机会,再想面圣就不容易了,只好硬着头皮道:“老臣、老臣是来告御状的。”
    皇上的笑容凝在了脸上。
    大过年的,告御状?
    很好!
    第114章 来都来了
    御书房里,有一瞬的静默。
    皇上靠着龙椅,上下打量着顺平伯。
    他应该有好些年没有见过这位了。
    京城与临安距离远,顺平伯又上了年纪,他愿意来御前磕头,皇上都怕他路远折腾。
    印象里,前两年霍太妃大寿,进京贺喜的还是顺平伯的儿子小伯爷。
    罢了,人老了,总有糊涂的时候。
    皇上决定给顺平伯一个机会,他伸手按了按耳朵,道:“季卿,你刚才说什么?朕没有听清楚。”
    “老臣……”顺平伯才说了两个字,就被吴公公往手里塞了一盏热茶,他赶紧道了声谢。
    “伯爷客气,”吴公公笑眯眯地,道,“伯爷先润润嗓子,慢慢说。”
    担心顺平伯还拎不清,吴公公干脆又补了一句:“要想明白了再说。”
    这大过年的,告哪门子御状啊,分明是来触皇上霉头的。
    没听见皇上刚才都从“伯爷”改叫“季卿”了吗?
    再胡言乱语,等下就要直呼其名了。
    不过也不一定,皇上可能压根不记得顺平伯叫什么名字。
    但这并不影响皇上生气。
    作为大总管,吴公公最是知道,皇上这些日子心情阴多过晴,时有狂风,偶尔暴雪,不太好伺候。
    究其原因,就是那天叫四公子给气的。
    除夕那晚上宫中设宴,皇上气过了,主动和四公子说话,四公子压根不领情,应对起来恭敬有余,亲近一丝没有。
    初一,皇上去给霍太妃拜年,在常宁宫又见着四公子了。
    话不投机,隔夜仇生生弄成了隔年仇。
    因此,这几天工夫,御书房里的众人也都小心翼翼。
    可不能让顺平伯坏了皇上的心情。
    顺平伯端着茶,他听出了吴公公的意思,心里有些打退堂鼓。
    他抬眼迅速看了眼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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