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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以先跟家里打声招呼。”他擦着头发,“但我想,既然双方都同意见面,也应该都做好了不成功的准备。”
    陶钟叹气:“师兄,你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蒋攸宁想了想:“差不多。”
    “你相了多少回?”
    从研究生时期到三十出头,次数怕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其中多是母亲的热切寻觅,也偶尔有同事的殷勤帮忙,但这两年她们大概发现拳拳之心换来的是收效甚微,频率倒慢慢少了。
    陶钟问:“你都是当场拒绝吗?”
    “见了之后没联系,大家也都明白了。”
    “那总有心意坚决主动追你的吧,我听护士长说有人追到医院里过。”
    ……
    蒋攸宁被他一提,依稀有些尴尬。那是他在岚城医院规培期间,被弟媳的朋友送过几次东西,他不知道如何回礼,推拒说自己忙,不要再送,她却热情得每天都来,最夸张的一次是把他堵在厕所门口,让他一定要答应和她试试,他耐不住,只能求助,还是弟弟和弟媳赶到她才稳定了情绪,而他也得以再次和她明确不必强求。
    陶钟不明白:“师兄,你拒绝别人不会愧疚吗?”
    “之前会有。”
    读书时候年纪小,只顾自己清净,拒绝的话说得比较直白,就容易伤人。
    “……那你有勉为其难接受过谁吗?”
    “没有。”
    这样对彼此都不负责。
    陶钟的情感阅历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对他的看法存疑:“师兄,我觉得感情这东西是可以培养的,只要不讨厌,待在一起久了,妥协就会越来越多,那你想,你都愿意为她妥协了,还不是喜欢吗?”
    “这我回答不了。”蒋攸宁坐到桌前,“每个人想法不同,要是能达成一致,那估计就能继续。”
    “那排除这些喜不喜欢爱不爱的,你一直单着……就没想过女人?”
    “……”蒋攸宁被他问得一愣,回头看他,见他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陶钟是想起了自己之前那个女朋友,从校园恋爱谈到工作,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后面因为小事分开,既生气又不甘。这几年空窗期,午夜梦回偶尔忆及温香软玉,醒来却是半张硬床——他不否认,接二连三的相亲既是父母敦促,也有一部分是自己想找个名正言顺的伴侣,排遣下班之后的寂寞时光。
    而也只有开始找,才发现找的过程有多难。
    他第一次和这位“师兄”谈论如此不专业的问题,羞愧地一直挠头,蒋攸宁倒是很认真地想了想:“有很多事情比谈恋爱重要。”
    “比如?”
    “读书、工作、攒钱。”
    “可是大部分人都能在做这些事情的同时把恋爱谈了,然后结婚生子,公私不误。”
    “那是他们用心经营的结果。”他语气淡淡,“事情总有轻重缓急,你觉得什么重要,就先去争取,有能力就兼顾,没能力就集中做好眼前的事。”
    陶钟默了默:“看来我比你贪心多了。”
    “贪心不是坏事。你去年争取优秀壁报,今年想争取优秀论文,有目标的提升会让人很快乐。”
    陶钟知道他又要往学术上靠,但榜样在此,他深觉这是解决情感烦恼的捷径。他索性也扔掉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把注意力转移到眼前:“你说得对,我忙了多少个休息日才做出点成果,这次提了两篇,闭幕式上的颁奖礼应该有我的名字。”
    “嗯。”
    他坐起,自我鼓励几句便去洗澡,等他洗完出来,蒋攸宁坐在桌前,还在专注地翻书。
    过了会儿,蒋攸宁结束学习,站起倒了杯茶:“还不睡?”
    “睡不着。”陶钟说,“师兄,比起在医院值班,我更讨厌开会。”
    “可开会是为了你能更好地值班。”
    “唉。”床上的人长叹一声,“是,生命不息,值班不止。”
    蒋攸宁拿着手机躺下,见他起来:“你要出去?”
    “不,我要写论文。”他边拿电脑边给自己洗脑,“既然选择了这份光辉而伟大的职业,那我就应该为全人类的健康和幸福奋斗终生。”
    “……”
    “那我先睡了。”
    “睡吧。”他豪气干云,“我要把这几个晚上落下的进度补回来。”
    蒋攸宁知他有心就由着他去,自己睡前刷了会儿手机:医院没事,家里没事,于燕中午给他发了几张在厨房里折腾食物的照片,就没再找过他。
    夜深了,他放弃给她打电话的念头,决定睡觉补充精力。不知是没听到她的声音,还是因为陶钟的某一句话,这天晚上,他真的梦到了女人——当然是他熟悉并思念的那个。
    。
    于燕在厨房里搞了两天试验,终于做出了可以跟甜品屋零食媲美的精品雪花酥。
    蒋攸宁发给她的结束时间是下午四点,她提前十五分钟就到了酒店附近。她不安地站在远处,时不时拿出镜子瞧一瞧:很好,粉底均匀,口红浓淡适宜,不随便也不邋遢,甚至有点好看。
    她想起陈越的提醒:她的正面要比侧面漂亮,而她待会儿只需要站在他面前说几句话,同时注意控制多余的摆动和转头。
    她穿了高跟鞋,等了好久才看见一辆大巴驶进,停在酒店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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