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是自虐狂,当然能不受伤就不受伤。这次受伤只是意外,他只是还没找回以前成熟的脑子。
现在其实他的脑子好像也没从重生中苏醒。不过系统决定担负起当他脑袋的重担,这个方法也是系统提醒的。
君陶知道自己本来就不算聪明。他能在末世活下来,活得比普罗大众还稍稍舒坦一些,是因为他有一个半聪明的大脑袋——系统算一个,他算半个。
“好了,我的手臂已经不酸疼了。”虽然被熊掌和猫肉球按摩很舒服,但现在还在直播中,君陶不能让观众们看着他发呆。
他的直播间只有三个人,少一个人就是跌了三分之一的流量。
一个都不能少!
“我来编篮子……啊,别打别打,我给你们说怎么编,我在一旁休息。”君陶被小猫头鹰用翅膀扇了一巴掌,怂怂道,“虽然我的手臂现在还没办法使劲,但画图还是没问题。”
一大三小只站在君陶面前,用严肃的表情警告他好好休息,不准乱来。
编篮子什么的,他们用异能操控这些材料,可比君陶的双手灵活许多。
编篮子很简单,就是一个机械动作熟练活。
人手编篮子需要熟练度,但显然一大三小只会异能的毛绒绒用异能操控起枝条来,比人手精确许多。
君陶胳膊肘放在膝盖上,小胖手托着肉嘟嘟的下巴发呆。
手工活在前世是一个很好的直播才艺展示点。不知道他现在面向的观众老爷们,会不会喜欢看。
他正思考着,突然三笔打赏进账,打赏的都是一万系统币。
这是直播间升级前,每天单人最高打赏限额。
君陶高兴得从地上蹦了起来:“黑犬哥!阿宝、阿咪、阿咕!我们有打赏了!”
正在编篮子的四只毛绒绒迷惑回头。
君陶已经展开双臂,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蹦来蹦去:“开门红开门红!谢谢各位观众老爷们!唔嘛=3=!”
四只毛绒绒迷惑挠头,连小猫头鹰都做出用翅膀拍打自己脑袋的举动。
“咳,现在直播间等级低,你们还不能和我直接交流,我不知道你们想看什么。”君陶一边蹦跳一边高兴得笑道,“我给大家唱首歌好不好?我唱歌谢谢大家打赏!”
黑狼陛下:“汪?”你还会唱歌?谁教的?
君陶道:“我们老家的歌,我老家是一个……唔,很遥远很遥远,大概已经回不去的星球。”
君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情绪渐渐冷静下来。
虽然家乡被末世搅得一团乱麻,但人类还是坚韧的活了下来,迎来了新的纪元。他能在沐浴着黎明的曙光阖上双眼,这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逝者已逝,包括过去的自己。现在眼前的,是他即将展开的新人生。
不过偶尔怀旧一下,应该也无所谓吧。
君陶道:“我给大家唱一首《老男孩,老女孩》吧。现在这里没有乐器,我就清唱了。”
他清了清嗓子,家里四只毛绒绒停下了工作,抬头看着他。
“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爱着的人啊,到底我该如何表达?他会接受我吗?”
“也许永远都不会跟他说出那句话,注定我要浪迹天涯,怎么能有牵挂?”
“梦想总是遥不可及,是不是应该放弃?……”
《老男孩,老女孩》,其实就是前世君陶世界里,筷子兄弟演唱的《老男孩》。
大桥卓弥谱曲,王太利作词,再经由筷子兄弟那经历过沧桑的大叔音唱出来,曾经唱哭了不少小年轻。
君陶也曾经为这首歌忧伤过。
但当他进入末世世界,真的一路失去的时候,他再唱这首歌,却哭不出来了。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辛弃疾一首《丑奴儿》道尽了一切。
还好,现在他重生了,有了新的家人新的人生新的希望,又可以将这首歌唱出来了。
《老男孩》的歌词中对性别没有太强烈的指向,这个“Ta”可以是“她”,也可以是“他”。“曾经志在四方少年”虽然指年轻男子,但也可以指代“少年时期”。
并且,押韵嘛,“少女”就不好唱了。
君陶就改了个歌名,就当这首歌是送给所有性别的观众了。
咳,希望自己面向的观众性别群体是男女,可别来个第三性别第四性别。那他这自作聪明的改歌名,就要得罪人了。
君陶没什么唱歌技巧,但音准把握的极好。
儿童清亮的嗓音,与君陶从内而外散发出的沧桑与世故情绪相融合,让这首怀念过去的歌曲听在耳畔有些别扭,别扭到自己不由跟着哼唱了起来。
黑狼陛下两前爪交叠,狗头趴在爪背上,毛绒绒的大尾巴随着君陶的歌声不断打节拍,喉咙里也发出小声的“嗷呜嗷呜”,仿佛在为君陶和音。
他一直在注视着君陶的眼睛。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君陶以前的眼神十分清澈明亮,就像是清澈的小溪流。
在唱这首歌的时候,君陶清澈如小溪的眼神仍旧十分清澈,却多了几分厚重和深沉,仿佛小溪汇聚成了大河,大河沉淀为了大海。
这不是一个孩子该拥有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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