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请讲。”时宴闻言,终于将视线从那灵位上移到娄钰的身上。
“不管摄政王生前做过什么,如今他已经死了。太子殿下何不让他入土为安,又何必强行将他留下?”虽说这骨灰不过是一名死囚的,可毕竟顶着他的名字,他看着还是挺膈应的。
时宴原本脸上还没有什么表情,可娄钰这话,就像是触及了他的逆鳞一般,他脸色瞬变,眼神阴沉的可怕。“孤不需要你来教孤做事。”
“太子殿下自然不需要本座来教你做事,只是如果太子殿下一味沉浸在过去,又如何能成为一代明君?”娄钰面上一派淡定,可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起来,这倒霉孩子怎么油盐不进的。
“明君?”时宴突然笑了一声,笑声中带着些许苦涩之意。“若是摄政王能回来,这皇位孤不坐也罢。”
时宴这话,简直震惊他全家。这话该是一个为了坐上皇位忍辱负重的人说出来的吗?
时宴莫非是被他的“死”,打击得傻了吧。
“生死不能复生,太子殿下还需快些振作起来,想必摄政王也不希望看到太子殿下继续颓废下去。”娄钰苦口婆心劝说道。
只可愔,他的劝说并没有什么作用。他只听时宴道他若是不希望孤颓废下去,便不会离开孤,他根本就不在意孤,一点儿也不。”
娄钰扁了扁嘴,如果他当真不在意时宴,那现在就已经天南地北的到处游历了,又何必再换个身份回到这里?
不过,不管怎样,既然他回来了,就一定要查清楚慕云清的究竟有什么目的。
不过,在那之前,他必须得想办法名正言顺的留下来。
想到这里,娄钰撒了一个小谎道:“太子殿下若要说摄政王不在乎殿下,那就是真的冤枉摄政王了。本座便是接到摄政王的邀请,回来辅佐殿下的。”
“你说是摄政王请你回来辅佐孤?”时宴颇有些意外,因为这些事,他根本就没有听娄钰说过。
“没错。若非摄政王想邀,本座又怎么会突然回来?只是,本座到底还是回来晚了。连他的最后一面也未见到。”娄钰说着,长长的叹了口气。
时宴没有立刻接话,而是陷入了沉思。
看他的表情,娄钰就知道自己的说辞,他已经相信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便听到时宴道:“国师既然回来了,就别再走了,孤需要国师的协助。”
娄钰看似犹豫了一下,可实际上却正等着时宴这句话呢?
不过很快,他便答应了下来。“臣遵旨。”
因为君迁尧曾经只在宫里留了很短的一段时间,所以他并没有自己的府邸。
时宴思考了一下,便将距离太子宫不远的倚梦轩赐给娄钰暂住。
从太子宫离开,娄钰便在小权子的带领下前往倚梦轩。
将娄钰带进倚梦轩,小权子又跟倚梦轩里的宫人交接了一下,离开了。
待小权子离开之后,娄钰才对眼前低眉垂目的宫女道:“你怎么称呼?”
“回国师大人,奴婢叫碧华。”那宫女将头埋得低低的,完全不敢去看娄钰的脸。
“碧华?名字不错。”娄钰牵动唇角,赞了一句,而后他又道:“本座有些累了,带本座去房间可好?”“是,请国师大人随奴婢来。”碧华说着,便走在前面,为娄钰领路。
娄钰点了下头,抬步跟上。
不过片刻时间,娄钰便在碧华的引领下来到一个房间门口。
碧华主动将门打幵,便退到一边,对娄钰道:“国师大人,这就是您的房间。”
“嗯,你先下去吧。”娄钰在门口站定,对碧华摆了摆手。
碧华听话的道了声是,随即便转身出了院子。
碧华走后,娄钰才抬起脚步进了房间。进门之后,他便脱力的往桌边一坐,他摘下面具,抬手拧了拧自己的眉心。整个人看上去异常疲惫。
这也难怪了,他和时宴是如此的熟悉,要想在他面前不露马脚,就必须要时刻都保持警惕才行。
也是直到现在,他才敢有丝毫的放松。
将面具再次戴回到脸上,娄钰抬头对跟随自己进门的万劫道:“你去太子宫外守着,若是有什么情况立刻来向本座禀报。”
“属下若是离开,主子......”万劫担心自己离开,娄钰身边没有人保护。
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娄钰抬手打断了,他摇摇头道:“你放心,暂时还不会有人对本座动手。”万劫又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听从娄钰的命令离开了。
昨晚整整一晚,娄钰都没怎么睡好,现在放松下来,他只觉得一阵睡意涌了上来。
反正他暂时无事可做,还不如先休息一下,全当是养精蓄锐也好。
这样想着,娄钰起身爬上了床。
娄钰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是被人叫醒的。
他一睁开眼睛,就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而门外碧华的声音还在继续。“国师大人。”
娄钰从床上一跃而起,穿鞋下床,一气呵成。
确定自己并没有什么异样之后,他才上前打开了门。
门一开,外面的碧华便立马反应过来,她后退两步,向娄钰躬身道:“国师大人,太子殿下刚才派人前来传信,说是在自己的宫中设宴,为国师大人接风洗尘。”
“嗯,本座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娄钰对碧华道了一句,示意她先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