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柔不疑有他,起身笑道:“躲懒了这么久,得快些出去了。”
几人出了瞻月楼,谢蕴清从她身旁走过,目不斜视,淡道:“你好自为之。”
苏菀烟手脚冰凉。
苏府的园子与谢府的深幽曲折不同,大片的莲池,亭台错落有致,站于高台就能将整个园子的景色收入眼中。
谢蕴清望着早已枯萎凋谢,不见叶也不见花的莲池,对夏云道:“贺府来拜寿的人里似乎不见贺敬之,你便去点他一点吧。”
“是。”夏云应声后又道:“小的还是有一事想问。”
谢蕴清微抬了下颌。
夏云道:“少爷是如何肯定三姑娘会将药下到四姑娘身上的?”
“春冰薄,人心更薄……哪怕我不提醒,你以为她就不会自己想到这一步?”
夏云心想,确实,一开始苏菀烟就打着让少爷教唆四姑娘去提出退亲的主意,坐收渔人之利。
而且都到了这一步,她不可能放弃,最好的方法就是将脏水泼到少爷和四姑娘头上。
“与其让她想法子弄来药,到时候我们被动,不如我先将假的药给她。”
他和苏菀烟谁都不是好人,无非是他将她始终不敢想不敢做的事摆到了她面前,推了她一把。
谢蕴清眼中不起波澜,“我早就说过,她若自己来,就不用弄得太难看。”
夏云挠挠头,“可药是假的,她便是用在了二少爷身上,不也是起不到作用。”
谢蕴清忽然弯唇笑了笑,“你以为让人乱情的真的是药……不过是人心里的“欲”罢了。”
晚宴上觥筹交错,但苏菀烟却坐立难安,她想不到贺敬之竟然还有脸来。
她望着隔了好几桌的男人,心里紧张起来,谢蕴清会不会已经将事情告诉他了?
可看他神色平常的样子,苏菀烟又安慰自己想多了,何况两人已经退婚了,就算那妓子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他们的亲事也不可能再议。
陈氏见苏菀烟心不在焉的样子,低声问道:“怎么了?”
苏菀烟摇摇头,“我没事,就是有点乏了,想先回去歇息了。”
陈氏点头道:“那你回去休息吧。”
前院热闹非凡,走进后院就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苏菀烟没有拿灯笼,借着月色往清竹院走去。
脑中还在忧虑接下来该怎么办,身子却从身后被人拥住,一股酒气扑鼻而来,苏菀烟大惊,未等她呼救一只手已经捂住了她的嘴,将她往小径边的竹林里拖去。
抓着她的人身量很高,是个男人,苏菀烟瞳孔放大,拼了命的去掰他的手,然而她根本抵不过那人的半分力道!
转眼她就被拖到了假山后,男人用力将她推在了假山上,背后的疼痛让她喘不过气来,她也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贱人!”贺敬之面容扭曲的看着她,“竟然敢在背后阴老子!我怎么想不到你竟然跟谢老二有一腿?嗯?”
他知道了!不仅知道是谢予安做的,还知道她和他的关系。
谢蕴清告诉她好自为之,她没想来的那么快,苏菀烟疯了一样的拍打贺敬之,指甲在他脸上抓出了血痕。
贺敬之脸色勃然一变,“你还敢打我。”
“不想嫁给我?看不上我?”贺敬之淬了一口,“我要是办了你,你看苏家会不会把你嫁给我。”
苏菀烟惊恐地瞪直了眼睛,瞬间泪流满面,盯着他用力的摇头。
所有人都在前院,没有人过来,她完了!
贺敬之拖着她随意找了一间屋子走进去,她拼命抓了门框却被贺敬之一把掼到了地上。
正因为此,她也摆脱了他的束缚,扯着嗓子呼救。
贺敬之抓住她的脚踝将她拖向自己。
“你找死!”
随着一声怒喝,贺敬之被一拳挥倒在了地上。
“你怎么样?”谢予安将苏菀烟扶起来,看着她仓皇惊骇,泪流满面,被欺了的模样,心中横生出戾气。
苏菀烟扑入他怀里,哭得浑身发颤,“你来了,还好你来了。”
贺敬之擦去唇角被打出来血迹,跌跌撞撞地起身,不敢置信的看着谢予安,“我把你当兄弟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弄我的未婚妻!”
谢予安皱眉,目光沉沉,“你冷静一点。”
贺敬之一脚踹翻了身旁的一张椅子。
巨大的动静终于引来了人,下人看到这样场景直接傻眼愣在了原地。
叶柔掺着苏老夫人赶了过来,看到屋内的三人状况,差点晕厥过去。
贺敬之指着抱在一起的两人道:“来得正好都来看看这对狗男女!”
苏菀烟衣衫凌乱,脆弱的好似被摧残过一般躲在谢予安怀里的样子已经叫在场的人都看了去,好在没有宾客在。
叶柔喘着粗气朝一旁的下人喝道:“贺公子吃多了酒,还不将人还不将人请去休息!”
几个家仆连拉带拽的把贺敬之带了出去。
送走所有宾客,苏府厅堂内鸦雀无声,只余苏谢两家的人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谢予安与苏菀烟站在厅中,一个垂着头一言不发,一个只知道哭。
谢承盯着自己的儿子看了许久,暴怒喝道:“混帐东西!”他拿起苏老夫手边的拐杖就朝着谢予安的背脊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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