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12页
    短短三天半,环渤船舶公司的股价,因为没有跌停机制的兜底,已经跌到了六两三十六钱一股。
    基本等于白送了。
    距离言昳还股票的时候也到了。
    她甚至没出门,人还在上林书院上算术课,课间让轻竹带几个奴仆下山办的业务。
    言昳没算课上的开平方题,她在算自己这十五天的进账。
    扣除利息与买股还帐的钱,结余仍有两百一十一万两。
    赌对了,股券市场上每天都在诞生新的富豪。
    她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李月缇看到了,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抢银行都没有做空利润高。
    言昳看过经手李月缇的白家账簿,她这一单赚来的钱,买下白家所有产业田地庄园绰绰有余。
    也就是说,言昳现在比白旭宪有钱。
    但这是不够的。
    她跟白旭宪一样有钱,不代表她拥有跟白旭宪一样的影响力。
    她年幼。她是个女孩。没有亲人。没有官职与人脉。
    在这个时代,每一条拿出来,都像是死穴。
    更何况言昳希望自己能安静读完书,这年代虽然没多少人考取功名,但不代表不看重学历,她希望自己年少时候能安稳度过。
    如果她想要可以完全甩脱白旭宪,并在离开他之后可以无视从他那边来的影响——不论是他通过人脉进行污蔑、他身份与孝道的压制等等。
    那她需要两件事。
    一件事是让白旭宪彻底闭嘴。
    另一件事是她有能完全碾压他的能力。
    虽然她也想往白旭宪脸上甩钱,然后大步出门,但想到以白旭宪的性格,会如何发了疯的要把她这个闺女拉下来,她必须要做到这两件事,缺一不可。
    不过这是个很好的开始。
    *
    京师。
    夏天晌午,阜成门附近的大路烤的冒油,白光炫目,似乎把灰突突的屋瓦都融化进了看不清边缘的白光中。
    阜成门内一座大宅,梁栩仰头躺在屋内,脚下放着一盆冷水,他双脚因为长期骑马赶路而肿胀,水里泡了些草药,两个丫鬟半跪在两侧。一个端着带冰块的白银脚盆,手微微哆嗦,水在盆中一圈圈的漾起来;另一个则双手捧着淞江细锦帕子,抬到眉间,因抬了太久也胳膊发颤。
    但梁栩一直不说话。
    直到管事模样的蓄须男子走进正堂里,他额头带着一层薄汗,进了门弯腰一礼,低声道:“殿下,您要的报纸拿来了。”
    梁栩手在圈椅扶手上一抓,终于坐直了身子,道:“擦脚。”
    两个丫鬟像是听见了观音菩萨说话似的,暗暗大松一口气,放下水盆,将殿下双脚抱在膝头,细细擦净。
    报纸递到身前,梁栩翻了翻,脸色越来越沉,而后猛地一蹬,那丫鬟被踹倒在地,惊得连忙垂头道不是。梁栩脚在银盘边缘狠狠一踢,银盆飞出去,脏水撒了那管事半身。管事沉心静气,半天恼意也没有,只提起衣摆抖了抖水。
    梁栩冷冷道:“我记得这几家报社,都是第一时间刊登十几日前金陵动乱的。应该都是韶骅控制的报社吧。他们真以为百姓口口相传,报纸上捏造文章,就管用了?!”
    管事直话直说道:“只是这些消息出了之后,环渤船舶的股价暴跌至底线,可以说这些年在环渤船舶上的努力,都算是打了水漂。”
    梁栩抬眼看他:“……现在没什么比姐姐的安危更重要。”
    管事:“是。只是有件事,臣不得不在意。据几位早期投资人说,这段时间,有人似乎恶意操作了股价。以借券的方式,似乎只在十五日内,就赚取了两百多万两!”
    梁栩倒吸了一口冷气,坐直了身体,不敢相信般问道:“多少?”
    管事面上平静无波:“您没听错。”
    梁栩:“查出来是谁做的了吗?”
    管事:“正在查。但这神秘人十分懂得操控市场,隐藏身份。但似乎……最近韶骅似乎也在隐藏身份,在江南股券交易所,抄底购入了一些船舶公司的股票。”
    梁栩更吃惊了:“韶阁老?他不是半死不活的昨儿刚去上朝吗?”
    管事:“办这些事不需要亲自在江南,有私印和一些证明就够。我们查到这件事,也是因为江南股券交易所也在找那位神秘人,他们发现最近有一个刚入场的大户正在抄底,费了好多力气才查到,抄底购入者的银行账户似乎是用韶骅的私印开设的隐藏账户。是大明农商银行的账户。”
    梁栩牙几乎要咬碎:“韶骅!”
    管事:“是否应该让公主知晓此事?”
    梁栩摇头:“别。这时候递消息进宫太冒险,谁都不知道会不会被人拦下来,哪怕是掌印我也不太信了。到底是太子常年在宫中,跟他接触的更多,谁知道他的脚踩在哪条船上。”
    管事点头。
    梁栩就这样光着脚,站在了黑色大理石砖的地面上:“继续查,我不信韶骅有这个头脑,是谁给他出的主意,到底在操纵股券的人是谁!”
    屋里静静的。
    他走出几步,脚掌在阳光烤的温热的黑色石砖地上留下一个个湿漉漉的脚印,梁栩半晌道:“……但我不进宫面圣是不行了。”
    *
    对言昳来说,最开心的不是赚到这么一大笔银子。而是梁栩离开了金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