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沈菱扶着腰小心的坐在榻边,双脚都是迈的外八字,算算时间,她已经怀了有九个多月,院正最近每天都要往长乐宫跑好几趟,那些要帮她生产的嬷嬷宫人们也都在严阵以待。
沈菱靠在软枕上,她坐着都能感受到她这沉沉的肚子,旁边放着不少吃的,沈菱一点食欲都没有,反而心里情绪还挺复杂,有烦躁,有紧张......
这难道就是产前焦虑症吗?
流珠在一旁敲核桃,沈菱摆手,“不用敲了,我现在不想吃。”
流珠,“是,娘娘。”
沈菱环顾四周,没有见到她想要找的东西,她开口问道,“那个襁褓呢?”
她想再给谢元珣的襁褓加点重量,结果没有找到,一问流珠才知道谢元珣是把它带着上朝去了。
沈菱:“......”
这边,朝堂上的气氛比以往要显得安静和微妙,众人看着被谢元珣抱在怀里的襁褓,一个个都目瞪口呆,差点被吓坏了,他们知道那是襁褓,可怎么都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他们会看到这玩意出现在谢元珣的手里。
不过谢元珣没开口,他们也不会对这个襁褓表达出什么意见。
怎么,还不允许陛下有慈父之心啊?
毕竟皇后娘娘也快生产了。
下朝后,大臣们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全部都是在谈论之前他们见到的景象。
他们以往对谢元珣更多的是畏惧,是害怕,今天见到这一幕,他们才意识到谢元珣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最后他们都深深的感慨道,“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感情好,实乃国祚幸事。”
长远点来说,按照谢元珣对沈菱的在乎,和对宫里其他妃嫔的不在意,以后大梁朝的太子一定会是出自沈菱所生,等小太子长大,他们这些大臣也不会有机会被牵连进危机重重的夺嫡之中,朝堂政事会很清明。
近点来看,谢元珣的目光都放在沈菱身上,他们也能轻松点,不会整日都紧绷着神经,免得总担心哪一天自己绷成一个惊弓之鸟。
“不过,皇后娘娘管陛下管得这么严吗,还要陛下提前当一个父亲?”
“快!捂住他的嘴!”
“唔唔......”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竟然敢说陛下是妻管严。”
“快!把这个人的嘴也给捂上!”
“唔唔唔......”
......
沈菱最初以为只有她一个人有产前焦虑症,没想到这一天她晚上醒来,她就见到谢元珣悄无声息的坐在她旁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和她的肚子。
沈菱身体一抖,“......”
谢元珣注意到动静,“你醒了,天还没有亮,你继续睡吧。”
沈菱问,“陛下,你什么时候醒的?”
她摸了摸他的手,好凉,心里很惊讶,他这是看了她多久?
谢元珣,“孤没睡。”
沈菱,“没睡?”
——你就这样看了我一整晚?
等等!
她忽然想起之前有几次夜里她迷迷糊糊的感知到谢元珣在看她,不过她以为那是在做梦,没想到那是真的。
沈菱,“陛下,你这样多久了?”
谢元珣沉吟,“一个多月......两个月?记不清了。”
沈菱神情有些迷茫,摸不清谢元珣的意思,她干脆就直接问道,“......你为什么要大半夜盯着我的肚子看?”
谢元珣,“我在跟他商量,让他快点出来,但是又怕你生产的时候有危险,就想让他自己爬出来。”
沈菱,“......”
——卧槽!
——这是温馨剧场秒变恐怖片啊!
——祖宗,你牛批!
沈菱拍了拍她枕边,让谢元珣跟她躺在一起,温声说道,“陛下,院正说了,我的孕相很好,生产的时候会很快的,不会有危险。”
“说不定你出去喝杯茶,我就生完了。”
“真的?”
“真哒!”
真哒......个屁真哒!
沈菱生产这天,阵痛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下午两点,羊水都破了,躺在长乐宫早早就布置好的产房中,她的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脑子里回想起那天晚上和谢元珣说生孩子一杯茶时间就能解决的对话,沈菱真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到那一天把自己的脑子塞到水沟里面去。
“啊!”沈菱下意识抓紧谢元珣的手,脸色苍白。
看到她这个模样,谢元珣压抑着心里的怒火,质问房间里的其他人,“都过了这么久,为什么她还没有生出来!”
“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所有人都出不去这个宫门!孤要将你们抽筋剥骨!”
“噗......”本来痛得不行的沈菱听到谢元珣的话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
因为她突然就想起来那些言情剧里的霸道总裁们和女主谈恋爱的时候,女主要是生病住院,霸总们就会威胁医生治不好女主的病,就要把他们沉海,或者是送到非洲挖矿。
搞得好像女主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明明只是一包板蓝根或者是99感冒灵就可以治好的小病。
然后沈菱这样笑完了,她就感觉下腹一松,房间里响起了响亮的‘哇哇哇’的婴儿哭泣声。
沈菱,“......”
谢元珣,“......”
其他宫人们,“......”
沈菱陷入沉默,她以后该怎么对她的孩子说,他的出生来源于她的一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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