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高主任赶紧从老太太手里接过了自家老婆,并且让老太太去休息。
冯秀萍是闲不住的性子,跑出去之后又去附近的供销社买了一点小米并几个新鲜鸡蛋,回来就找到医院食堂,跟对方借了炉灶锅碗,三下五除二就熬了一锅香浓的小米粥并且打了一碗糖水荷包蛋。
一副势要把李姐一天之内喂胖三斤的架式。
回到病房,就有好消息传来了。
经过一夜的休息,李姐的身体状况大为好转,昨天是五项指标没过,今天就只有两项轻微超标了,护士说下午会再测一次,还说专家说了,如果情况确有好转,那么明天就肯定能上手术。
病房里气氛顿时欢欣鼓舞。
冯秀萍看着大家笑,自己却是偷偷来到外面长舒一口气,然后抹了把泪。
苏芫注意到婆婆独自离开的背影,心知她肯定是又想起早夭的闺女来了。于是赶紧跟出来,果然看到婆婆独自在走道尽头红着眼抹泪。
她赶紧过去挎住婆婆胳膊:“妈,这回真是多亏你了,辛苦你了。”
“说什么生份话呢?”冯秀萍眼一瞪,重重戳了苏芫额头一把:“这回要不是小李同志,被冲撞的就是你,她这是代你受过!妈跑一趟说两句话又怎么了?最关键的是一定要把人治好,然后回去再把李春花两口子收拾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老太太身上凶悍之气尽显,比米卫国说那句“也不是不可以”的时候表情更狠更残!
但是苏芫不仅不怕,反而还升出一股极大的安全感。
她把脑袋依在婆婆肩上,轻轻喊了声:“妈。”
冯秀萍:“嗯。”
窗外的阳光透进来,把婆媳俩偎依在一起的影子拉得极长,极长……
……
下午复查,李姐的身体指数果然再次上升,喜得她全程合不拢嘴,直说自己的孩子保住了。
这时候护士反倒不顺着她了,而是十分理智地跟她分析了手术的风险利弊,后来又叫来他们主任跟她仔仔细细地说了一些手术的细节。
这时候李姐一点也没有昨天的不耐烦,因为她知道这都是手术的必经流程。医生一定要把那些风险给她讲解清楚之后,她做的决定才算有效。
最后两口子都在手术知情同意书上郑重签了字。
当天下午六点以后李姐就不允许再进食水了,因为要为第二天的手术做准备。
第二天一早,医生再次为李姐复查身体之后,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灯亮起,一行人紧张地等在手术室外面。
这次手术顺利得不可思议,李姐被推进去不到一小时,就出来了。
那位京市来的专家亲自主的刀,出来也是他亲自告诉的大家手术很成功。李姐没有做全麻,意识还清醒着,得知宝宝被保住,她也很兴奋,吓得一旁的医生赶紧叮嘱她要冷静,以免血压不稳。
*
县医院众人一派欢欣鼓舞,青羊镇这边福福却是一早就跟着窦老爷子一起去了派出所。
窦老爷子是去派出所录口供的。
咯咯哒的状况好了点,今天已经能起来溜达一圈,吃东西也恢复了胃口。岳老爷子一早就出去不知道忙啥了,公安来请人的时候他还没回来。窦老爷子把福福一个人放在家里不放心,就把小姑娘跟大狗花花一起带了过去。
两人一去,窦老爷子就被单独请去了一旁的录供室,至于福福则被一个女公安带着在大厅玩。
花花照例忠实地跟在福福身边。
经过一个冬天,花花的身形越发强壮威武了,一身纯黑的皮毛油光水滑,看得过往的人群无一不为之侧目。
感受到众人欣赏的目光,花花耳朵一抖,蹲得更端正了。
女公安看得一脸艳羡,跑回去忍痛把自己早上从食堂打的白面馒头掰了一点点,托在手上要喂花花。
哪知花花眼睛斜都不朝她斜一下,不仅如此,还十分警惕地朝福福身边又蹲了蹲,并且冲她呲了下嘴以示威胁。似乎她托不是美味的白面馒头,而是砒/霜毒/药一般。
女公安:……
这时刑警大队岑大队长匆匆从外面进来,正巧瞧到这幕,顿时忍不住“喝”了一声,“好狗!”
然后问福福:“这狗谁给你训的?”
福福脑袋一偏,眼睛瞪得大大的,“没人训啊,”然后伸手搂住花花脖子,奶声奶气道:“它是我的伙伴啦,不会训它。”
天生如此?
岑大队一愣,正要开口,这时从里面突然匆匆出来一个公安,看到岑明之后就急着喊了声:“岑大队,这边。”
岑明收回目光,看向来人:“怎么样?招了没?到底从哪弄来的斗鸡?”
“没招,两人咬死说是自己养的。”
岑明:“不可能,就他们那样能训出这样的斗鸡?那品种明显是国外引进来的!”
两人说着话就进去了,并没刻意避开福福。
福福眼神一动,“蹭”地站起来,吓了旁边还在努力逗狗的女公安一跳,连忙问她:“怎么了?”
“哦,没事,坐久了。”福福慢吞吞走了两步,活动一下腿脚,然后看着女公安:“阿姨,我想上厕所。”
女公安连忙放下馒头引着她往里走:“这边。”
时下的厕所都是在院子一角,专门一块地方。女公安在前面引着福福进去,路上经过一条走廊,福福挨个看过去,正好看到刚才那个岑大队进了右手边一扇挂着“录供室2”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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