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即就炸了,直接把受伤的米二哥扣在家里,任他如何解释也不听不信,然后就气势汹汹地来找冯秀萍要赔偿。
哪知那李宝来是个没上过山的,三言两语就被冯秀萍问出破绽,得知了事情的真相。而米二哥当时也因为受伤过重,救治不及时,高烧不止眼看着要不成了。
一家人害怕担上人命官司,哭着下跪求冯秀萍不要把这事说出去,还直接当场赔了自家二姑娘给冯秀萍,说什么冯秀萍喜欢女儿,他们就用一个女儿来换儿子前途,求她不要再追究。
冯秀萍本不想放过一家人,但是关键时刻,米二哥突然醒来,说了句“只要让来娣当我媳妇,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冯秀萍这才知道原来米二哥早已经对李来娣情根深种。
在儿子的恳求下,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她将儿子趁夜接回家,李来娣也被害怕出事的徐春花连夜赶着来了米家。这就是日后被她抹黑李来娣说她自己跟着男人偷跑的由头了。
冯秀萍沉着脸守在一边,但凡李宝来敢说漏一点,她就是一扁担砸过去。
打得李宝来是半点花招也不敢耍,把当初自己是怎么害的米二哥,后来家里人又是如何无情直接把二姐推出去抵债的事一一说了个清楚。
众人顿时哗然,看向徐春花的目光充满了鄙夷。
冯秀萍见大家议论得差不多,这才清清嗓子,又补道:“我那二儿子命大,后来好歹活下来跟来娣小日子过得也算是红火。可是谁能想到就这么一点,就又招了这恶毒婆子的眼,她三天两头的来打秋风不说,还到处败坏自己女儿的名声!”
“来来,大家伙倒是评评,这世上有这么当娘的么?”
“当初她到处传说来娣不要脸,半夜偷跑出家会男人。我家老二心疼媳妇,也曾提着东西上门说想把婚礼补上,可这老婆子给脸不要脸,把人棍棒打出来,东西却是留下。如此不要脸的行径,让我当场就想打上门去,是我那二媳妇心善,一心维护娘家劝住了我。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果断上门把人打怕了,否则还让她以为我们米家真是怕她!”
众人顿时纷纷应和,就连素来跟冯秀萍不对付的林碧莲也忍不住出声:“我说冯秀萍你对同村人向来横得很,没想到出去了却是这么怂,真是瞧你不起!”
冯秀萍闻言大笑:“是!所以我也瞧我不起!今儿叫他李宝来当着大家的面说清这事儿,就是想跟大家表明一件事儿——”
说到这里,她把扁担往自己跟李宝来母子跟前一划:“从此我们米家跟他李家断无瓜葛!他如果再敢来我大山村闹事,我冯秀萍必定见一次打一次!”
“!”
徐春花顿时怒了,努力从地上挣扎着爬起,“好你个冯秀萍,你不仁就别怪我也不义了!”
说着,她张嘴就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二儿子跟三儿子去省城是为何,还不是跟着管黑市的李三儿一起投机倒把去了!李三儿他管着黑市想脱身,我告诉你没门儿!还有你那二儿子,三儿子,竟然还敢跟着他一起去跑省城帮人修浴室,我打听了的,一间浴室修好可要足足二十块钱!谁不知道他这趟进城,只怕是捞不够是不会回来的!”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公社打报告,说你儿子投机倒把做生意!”
人群一听,顿时再次哗然,看向冯秀萍的目光也是惊疑不定。
哪知冯秀萍却是朗笑一声:“哦,你不提这茬我还忘了。你要去公社你便去,我倒还有一个状子要打!你空口白牙诬蔑我儿投机倒把,这叫阶级压迫!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是地主小姐出身,要不是你家长工李安顺娶了你,只怕你现在还在劳改呢!”
“我们全家上下,全都是赤贫农民,岂是你个地主老财想诬蔑就诬蔑的?!”
众人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出转折,顿时都惊了。
徐春花也是惊得脑瓜子嗡嗡的,不知道冯秀萍怎么连这事儿都知道了。
要知道,他们一家可不是本地人,是当年逃难来这里的。因此她的身份除了她老公李安顺,别的人就连她最喜欢的儿子都不知。
冯秀萍嘴角噙着笑,上前一步,凑近徐春花,又说出一句炸飞她魂的话:“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家可不是旱灾逃难来这里的,可是你受不了那改造之苦,被李安顺带着逃出来这里的。”
“??!!!”
徐春花简直惊呆了,没想到就连这事她都知道。她顿时张着嘴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
冯秀萍吓完徐春花,这才皱着眉回头看众人:“上回我儿怎么去的省城,想必大家也都知道。那殷家跟我三儿媳妇有旧,他家在省城想要翻修,却找不到人手帮忙。”
“不瞒大家伙说,这殷家确实是厚道的好人家,他们知道咱这儿遭了灾,又心疼我三儿媳妇怀着孕还要上班挣钱养家,就主动提出说要请我三儿他们帮忙,还说帮他们翻修完之后就给二十块钱工钱。这事我们可是早就在大队报备过的,这邻里帮忙给点劳苦费,怎么就算是投机倒把了?”
这话却是米卫国上省城之前大家就提前想好的说辞了,反正就说是给人帮工,然后给二十块钱工钱。至于到底帮几家工,这点只要他们不说,谁又能知道?
冯秀萍叉着腰,气势如虹地指着徐春花的鼻子骂道:“哼,我看,这只怕是有些恶婆子为了讹钱,惯用的手段罢了。先给人扣一顶大帽子,再来敲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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