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大白鹅突然在桌上更为滑稽地扭动起来。
“资本家霸霸好像有点帅。”
“资本家霸霸好像有点帅。”
“……”
一连三遍,那只滑稽的鹅终于停下。
公寓重归安静,沙发上的人就是个局外人,压根不知道资本家霸霸正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盯着自己挑了挑眉。
程明对老板吩咐的事十分有效率,十多分钟,他便按响了老板公寓的门铃。
房门打开,蔺驰光.裸着上身,肩上披着一条粉蓝色小毛巾,程明愣了半秒,维持着淡定的表情说道:“老板,您要的东西。”
蔺驰轻描淡写扫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程明立刻自觉很体贴地说,“我下去等您。”
蔺驰重新换上干净的衣服,衬衫整洁立挺。
他慢条斯理地扣着袖扣,然后再度看向沙发上的人。
佟谨已经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彻底歪倒在沙发上,自己又胡乱挪了个舒服的位置,丝毫没有危机感可言。
蔺驰将被他用过的毛巾也扔到了垃圾桶里,新的毛巾搭在了餐椅的靠背上,他正准备离开,一电话铃声便响了起来。
佟谨的包和手机在进门后被随意地搁在了餐桌上,此时疯狂的震动和响铃在安静的房子里额外明显,沙发上的人下意识扶了扶额,眉心微蹙,像是被此打扰了睡眠。
蔺驰将手机摁成静音,电话响断,重回安静,可没几秒,又重新拨了进来。
是通没有储存的陌生号码,蔺驰在对方锲而不舍中接了起来。
“终于肯接电话了?试问有把亲妈联系方式全部拉黑的女儿的吗?你还有没有良心!”
蔺驰顿了顿,表情冷淡得仿佛接了通业务推销来电,他平静开口,“佟谨暂时不方便接电话,你可以择日再打来。”
林岳娥听到电话那头是个男人的声音,只静了半秒便再度开口,语气更加咄咄逼人,“你是佟谨哪位?男朋友?她有什么不方便的?故意不想接我电话是吧?我是她亲妈,你把电话给她。”
“如果你有什么现在非说不可的重要事情,我可以为你转告,如果没有,那么可以结束这次通话了。”
林岳娥不知为何今天情绪特别失常,以往就算每次聊到最后都是闹到难看收场,可她还是会敛着脾气尝试跟佟谨修复一下这支离破碎的母女关系。
特别是蔺驰此时目中无人的态度和敷衍到极致的语气,让林岳娥更是气恼,不管对方是不是佟谨男朋友,自己怎样都是长辈,说什么对方也得尊重一下自己,可她没心情跟他扯这些没用的,只掷地有声地吩咐道:“你跟她说,她出来工作这么久了,可从来没给过家里一分钱,我供书教学养她这么多年,可不是闲着没事干做慈善的!这个月开始,让她每个月定时给家里汇钱,尽一下赡养的义务!”
蔺驰想起南延酒店门外的画面,耳边的对白和那天几乎重合,他再度开口时态度明显比方才还要敷衍,“既然关于私事,我无权干涉,请你自行再联系吧。”
没给对方说话的机会,蔺驰便挂了电话,佟谨手机同时弹出电量过低的提示,没有为其充电,任由它自动关机。
他将电话随意搁回到餐桌上,转头目光不经意略过沙发上的人,随手拿起原本放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难得慈善心起,盖在了佟谨身上,随后再开门离去。
程明在楼下站在车身外,见蔺驰下来,立刻为其打开车门,然后留意到刚刚帮老板拿上去的一整套衣服貌似少了件外套,咱也不懂,也不敢问。
——来自百万年薪的总裁特助生存之道。
*
佟谨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周六的中午,在沙发上掀了掀眼皮,原地恢复了好一会,昨晚的记忆才如灌水般浇了她满满一头。
她猛地一起身,身上的衣服随她动作掉落在地,她一看,吓得立刻捡起。
这西装,不用问也知道是谁的。
佟谨下意识的第一反应,是立刻翻看内衬的水洗标,果不其然,又是只能干洗……
她呆坐了会,才恍惚着起身走去洗手间,经过餐桌时,脚步顿了顿,目光疑惑地盯着那只大白鹅,不太确定自己什么时候将她摆在了吃饭的地方。
思考无果,她又顺手点了点手机想看看有没有秋后算账的信息,才发现手机没电,为其插上电,重新开机后,视线随意一扫,垃圾桶里正躺着一件不堪入目的衬衫和一条貌似是她的毛巾。
“……”
她没有脑补,也不敢脑补……
佟谨花了一分钟思考要不要把衣服捡起来洗干净,但最后还是否决了,以蔺驰“不缺衣服”的性格,洗得再干净也不会要一件躺在垃圾桶里的。
洗漱完毕后,佟谨便忙着把西装送去了干洗,随后在路边找了家小摊,随便解决了午餐。
回到公寓,她终于将鸵鸟头从沙子里抬起,鼓起勇气正式面对昨晚的事。
首先,她觉得认认真真道个歉十分有必要,可她没有蔺驰的联系方式,想了想,便点开了程明的微信,毕竟程明现在是她的直属上司,也应该跟他报备一下。
由于佟谨也不太记得前面的过程,所以直接把结果简洁地报备了给程明知道:很对不起,昨晚我吐到蔺总身上了。
对方不知道是没留意信息还是收到信息后过分惊讶,隔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回复了一句:没关系的,都是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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