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这边靠近边关,远离京城,县令一时还不知道攸宁公主的威名,稍一打听也会知道,攸宁公主可是有监察百官之权,可以先斩后奏,不怕公主秋后算账的话就只能乖乖照做。
沈无咎看了眼城池方向升起的黑烟,拧了拧眉,下令让队伍先行,他等会快马也能赶上。公主想必也看到那边的天空是什么样了,她分得清轻重,不会这会还留恋打劫。
沈无咎翻身下马,上前看着地上被扒得只剩里衣的男人。
他该庆幸媳妇没把人扒光吗?不然他怕控制不住想杀人。
沈无咎看向一旁蹲在地上数钱的一大一小,嘴角抽了抽。
亏他之前还担心归哥儿太小吃不了行军的苦,结果媳妇带着她的人脱离队伍后,因为没有走在最前头,还能空出时间来等他们汇合,累了就抱着归哥儿躺在车板上,靠着软软的被褥,让马驮着走。
往往等行军队伍到地方扎营的时候,就会发现公主他们那边已经熬好粥,烤好红薯等。夜里就扎一个帐篷供二女一娃睡。
如此,归哥儿一路上虽然瘦了,却也没生病,还整日活蹦乱跳跟着他公主婶婶打山贼,摘路边野果,精神十足。
沈无咎的目光继而落在一旁那堆衣服上,神色顿住。
“越国的戎服?这是越国的兵?”他脸色凝重地走过去,拿剑翻了翻,是越国的戎服无疑。
“啊?越国的兵?这是想从后方包抄啊!”陈子善就算不懂得打仗,也知道敌人绕到后方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这难道是越国的火雷?原来火雷长这样子,扔出去还以为是个咸菜坛子。”裴延初上前捡起地上密封严实的小坛子。
虽然没人知道越国的火药武器是怎么做的,但是火雷长什么样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给我看看。”沈思洛也凑过去。
唯一对这坛子不感兴趣的就是姜尘了,他可是差点被这东西炸死过,而且他也知道他们此行的辎重车上大多都是这东西。
“他们说庆国的妹子又水又软,还说屠村,我就让他们见识了下庆国妹纸如何个软法。”楚攸宁把搜出来的银子随便扯块布包起来扔给沈思洛管,这是队里经费。
所有人听了不禁后怕,如果不是公主发现得及时,让这伙人流窜到附近的村子里,后果不堪设想。对方连伪装都不屑伪装,显然是不怕被知道。
沈无咎立即让人沿着痕迹找上山,果然看到有一个洞口,往里延伸看不到头,看来是横穿过整座山,看着也不像是刚挖的,应该是存在已久。
“还好公主发现他们是从这里过来的,不然就算今日侥幸杀了这些人,他日还有另一批人从山那头穿过来。”裴延初一脸庆幸。
“山那边曾经就是庆国的城池,这边是割让城池后为方便防守才建起的边关城池,这条暗道许是许多年前这里的村民为了方便去山那头的城,想法子凿穿的。”沈无咎猜测,能穿过整座山当然不可能只靠人力,应该还有天然形成的因素存在。
他叫来五千人里的将领,“邢云,你带五百人从这过去,如能潜进敌军军营烧其粮草,毁其火药武器最好,如不能就伺机扰乱敌军后方,与这边里应外合。”
“是!”邢云神情激昂地领命,迅速点兵,带上足够的干粮,进入山洞。
邢云就是上次被那庄头带来抓楚攸宁的小将,此次听闻是沈无咎带兵出征,他自己请命跟来的。好的将领不一定非要在战场上杀敌才算厉害,在后方指挥战局扭转乾坤也能叫人崇拜。
楚攸宁听说这路可以通往对方仓库,还蛮想接这个任务的。她觉得这个任务适合她,不过战场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这事还是先作罢。
沈无咎又派人守住这个出口,以防邢云这队人出了事再让敌军摸过来,至于那些人也因一并绑了扔洞里先看着。
安排好这一切,一行人继续启程,没一会儿就赶上已经走在前头的行军队伍。
离雍和城越来越近,前头开始出现溃逃的百姓,一听说城快要破了,大家神色一凝,全速往前。
*
崔将军料得没错,越军炸了军营后下一步就是逼近城池,他也没指望分出去的那些兵力能拦住越国的大军,不过是能分散一些是一些,如能逃脱还能回援。
不过才两日,城墙上的兵换了一批又一批,旗兵在不停挥舞传递战斗指示,一个倒下又一个站起来。
为防止敌军爬上城墙,除了滚木,他们还将事先捆好的稻草吊在城墙上,点火做成一道火线阻止敌军爬上来,还有石头源源不断往城上送,投石机不够就用人投。
现场轰炸声不断响起,箭矢如雨,整座城几乎笼罩在战火硝烟里。
就连崔将军为了鼓舞士气已经亲自上城楼守城。
“将军,咱们的火药武器快要用完了。”部下匆匆前来禀报。
“还有几个?”崔将军的脸上有着已经凝固的血迹,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唯有一双眼锋利如芒。
“就剩五个了。”
“火箭呢?”
“也只剩十几支了。”
崔将军又砍掉一个爬上来的敌军,回身喊,“大家再坚持一下,增援马上就要到了!”
“我庆国被欺压多年,好不容易站起来了,绝不能再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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