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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 合谋(下)
    你一直在说叶三bī你至此,事实上,你根本就不知道,一个人如果真的要bī迫另一个人,可以狠到什麽地步。
    乔司
    不过是晃眼的功夫,眼前的少年已经收敛了脸上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板著一张脸,对陆俨挑挑眉,你和叶三都对我很好,我不想看著你们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舅妈,你现在不想跟我走也没关系,我等你两个星期,如果你想通了,随时都可以来找我。两个星期之後,你还坚持你的决定的话,那我就必须自己离开这里了──我养父按捺这麽久已经是极限,我不能坐以待毙,也不能给叶家惹麻烦。
    陆俨皱著眉,还想说什麽,可是少年已经走出去,反手带上了门。
    轻微的关门声,屋子里忽然静下来,那种安静莫名的让人感到心悸
    这一天,一早出门的叶少东瞒著陆俨去山上拜访了又相隔许久未见的魏昀,下午在保镖的簇拥下走出院子的陆俨偷偷带走了从叶少东电脑里拷贝下来的账目,而留在家里的乔司,背著他们悄悄的拿出了那把从前从不离身、现在已藏匿许久的乌黑淬亮的细长腰刀。
    外面天气压抑的让人透不过起来,陆俨指挥著叶三的手下把车开到市内最人流鼎沸的商业街上,下车的时候,他脸上神色波澜不惊,在兜里握紧拳头的手已经满了冷汗。
    他按照原本跟林清远约定好的方式甩掉身後的保镖,向著他们早就约定好的地方走,陆俨走得很快,从脚步上看他那就是已经完全拿定主意不再犹豫、恨不得早点让一切尘埃落定的速度,但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麽,每朝著那个地方多走出一步,他的心里就多往下沈一分。
    他能很清楚感觉到那种一点点沈到谷底的落寞恐惧和绝望,但是在那一刻,他的脚步完全停不下来。
    在快要绷到极限的紧张中,一种完全扭曲的兴奋驱使著他,每一个被恐惧和绝望压著沈到谷底的细胞都在变态地嘶叫著就要解脱的快感。他刘海掩饰下脑门上全是细汗,呼吸都是急促的,没人能说清楚到底是害怕多些还是兴奋多些。
    他经过卫生间的时候,忽然斜刺里伸出来一双手勒过他的脖子紧紧捂住他的嘴下了狠力把他猛地往後带,命门被卡住,陆俨完全没力气还手,这商场卫生间旁边是一个掩著门的逃生楼梯,不过一瞬的功夫,他就已经被带到了楼梯里。
    身後的那人出声,轻佻的、带著点儿笑意,嘘,陆俨,是我。
    ──是林清远。
    他放开手,刚才陆俨被他勒得太紧,他一松手空气灌进来陆俨止不住的要咳嗽,可是怕引来人不敢声张,把声音压在嗓子眼里咳,最後呛得眼泪都打湿了睫毛。
    林清远站在他面前饶有兴致地看著他,这时候伸手去抹陆俨眼睫上的雾气,被陆俨一偏头躲过去,他手扑了个空,却毫不在意地挥挥手,笑著嘲弄,哟,怎麽还哭了?是舍不得把叶三的身家xing命jiāo到我手上麽?
    他把手伸进了陆俨的兜里,陆俨看著他把那只沾满自己手心汗水的U盘拿出来,本能地微微抬了抬手,却最终放下,没有拦。这个时候,明明是应该反驳对方的话的,但是张开口,陆俨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鬼使神差的反问了一句,只靠这些东西,你就能握住叶少东的身家xing命?
    他问完,却没有等林清远回答。紧接著,仿佛是不放心似的摇了摇头,我不相信。
    从他的表qíng到语气再到语义,怎麽看都是他恨不得林清远赶快一击必杀叶少东赶快去死的样子。
    或者他把自己都骗过了,可是却没骗过人jīng似的林家公子。
    林清远手里把玩著半指长的黑色U盘,笑容深邃,你这麽说是为了安慰自己麽?因为你怕他真的折在我手上?
    陆俨嘲讽一笑,怎麽可能。
    不是最好,不然到时候你作为我这边的证人在法庭上出席的时候,可是要难受的。 林清远无关痛痒地挑挑眉,把U盘贴身装进上衣的口袋里,快回去吧。叶三派到你身边的那几个人不太好对付,我的人快拦不住了呢,待会儿他们找不到你,可就不好玩了。
    陆俨默默地点点头,相比於心里的烦闷不安,他跟林清远说话的声音镇定而冷静,你打算什麽时候动手?
    看qíng况,现在还不好说。总之你等我消息就好。
    陆俨知道这是林清远防著他,不肯告诉他实qíng,因此也不追问,漠然地一点头,转身就抓了拿到漆成白色的防火隔离门的冰冷把手,在拉开拿到沈重大门的前一秒,他忍不住顿了顿,转过头,再一次像身後那个秀气的男人确认,尘埃落定之後,你真的让我走,并且保证从今往後绝不再来骚扰我的生活?
    当然。林清远笑得很优雅,笃定地点点头,他一双黑亮的眸子那一刻闪著慑人的幽光和晦暗的暧昧yù望,令陆俨心里猛地一震!
    放心,这事儿成了之後,你对我就没有利用价值了,我还纠缠你gān什麽?再说,你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真正喜欢的,是像láng一样凶猛而不驯服的男人,比如叶三少。
    第三十三章 叶三少的爱qíng
    而被人图谋的叶三少,此刻在山上魏昀那座别致优雅的小院里,静静地品了一杯他魏叔亲手泡的极品蒙顶。老树下,夕阳温暖的光慢慢把这男人脸上yīn郁而痛苦的表qíng抚平,他放下茶杯的时候长长地吐出口气,眉宇间逐渐带了一点无可奈何的纵容宠溺,他抬起头,正好对上魏昀那双正看著他的、平静而安宁的眼。
    魏昀问他,你真的打算这麽做?
    叶少东重新垂下眼回避了目光,给自己杯里续了杯茶,回答的慢条斯理,我们跟林家明争暗斗这麽久,双方明里暗里耍yīn谋使绊子这麽多年僵持不下,现在林清远那小崽子自己找死,我怎麽能不给他这个机会让他得偿所愿?
    少东,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魏昀打断他的同时抬手扶了下他的那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在余晖中反she著淡淡的jīng明光线,那个陆俨──那个让你不惜在你爸六十大寿的那天跟我们掀桌甩脸色也坚持要让他做你媳妇儿的陆俨,你真撒得开手?
    我放不开,我一辈子都放不开。叶三的眼睛发酸,在那一刻,他甚至不敢抬眼,一味地看著自己面前的茶杯,声音紧绷而僵硬,有他在身边我天天都觉得时间过得很快,每天都很高兴魏叔,我的生命里就离不开这个人了。
    魏昀神态安然地看著他,意义不明地摇摇头,没有说话。
    叶少东停了好半晌,慢慢地说下去,他的声音沙哑,透著不同寻常的、深深的无力感,可是魏叔,多少天了,我没见过他发自内心的笑过。我知道他恨我,我不怕他恨,哪怕他恨我一辈子我也不在乎。恨有什麽呀?反正他在我每天睁开眼睛就触手可及的地方,抬起眼就能看见,在一口锅里吃饭,在一个chuáng上睡觉,这些对我来说就够了,我就想要这些,我得到了,我高兴了,就行了。
    再说,我爱他,我可以对他好、爱他一辈子,我他妈就不信一辈子这麽长的时间不能改变他对我的看法!可是这两个多月,我看他在我面前故意压抑自己随波逐流,他是真难受他成宿成宿的睡不著觉,我有时半夜起来上厕所,都不用去看,光听著他那呼吸我就知道他的醒著的,早上起来眼圈儿黑的发青,他那边抽屉里放著瓶安眠药,一百片的,才两个多月,他就吃掉了大半瓶
    叶少东说著,似乎忍受不了似的,痛苦地双手cha进头发里,抱住头,我明明是爱他的,把他带到主宅去安排保镖在他身边是为了提防这种外面局势混乱的时候有人像上次那样对他下手,我不能再忍受一次可能会失去他的危险,我明明是爱他的,可是却把他bī到这个地步
    魏昀看著他的目光带著过来人的了解和怜悯,所以你想借著这次,让他把针对你的这口恶气撒了,把这恨解了?
    是。虽然这事儿决定权在他,但我还是想试一试。叶少东放下手,头发这时已经成了乱蓬蓬的一团,他抬起头,重新看著魏昀,眼中的苦闷还没散去,但是眼底深藏著的那抹出自本xing的狠绝已经透了出来,如今我们已经和林家到了不死不休的份儿上,从中央上面的口风看,叶家和林家如今只能留下一户。我爸和我哥挂著军衔都在明处,他俩现在已经被对方掣肘得动弹不得了,而他们现在急著抓我的把柄,相对的防卫就会放松──所以魏叔,无论如何一定要叫你的人把能扳倒林老头一家的材料弄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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