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氟利昂的味道和挂壁的冰碴儿,毛都没有一根,看样子这小王跟他这二舅母关系一定很一般,这掏空的冰箱摆明了就是防贼似的防着刚住进来的他们。
碗柜上也上了锁,叶安袭还真是无奈这二舅母对家产的捍卫,不过就算她没上锁,她也得再置备点碗筷,里面炕上坐着那个男人要是肯用这陌生人家的碗筷,太阳明天就再也不会出来了。
这二舅母唯一人xing的是,还给他们留下了油盐酱醋。
我去买菜。
叶安袭真是懒得看那个始作俑者的悠哉,沉着脸说了一声,就出门了。
这刚一出院子,一阵风chuī过来就豁然开朗,这里虽然跟市区里其实也相距的不算太远,但也许是地势差异,温度像是低了几度,清新的空气就像是带着充沛的氧气源源不断的涌进胸腔,整个人烦躁褪去,一下就轻松了很多。
说句在真心话,如果不需要她来做这些家务,这里的写意,她还真想多待两天。
这小林场放眼望去人很少,寥寥几户,一眼望去就像是能看到尽头,刚一出院子,就看见一个穿着红色碎花布的女人,叶安袭绕过去走到她前面。
大姐,这儿哪有超市?
上下打量着的叶安袭,看这身衣服就不是本地人,这女人也挺热qíng。
超市?你要买东西?
嗯。
大姐挺热qíng的直着前面,恨不得手指头都能拐弯儿的告诉着叶安袭。
街口左转,有个大商场,你去那,啥都有卖的。
谢谢你啊,大姐。
谢过这热qíng的大姐,叶安袭还暗自惊讶了一下,这小林区看上去就几十户人家,竟然还有大商场,看来这儿经济环境不错。
可到了所谓的大商场,叶安袭还真就震撼了。
一个旧时国营供销商的老旧房子上挂了一个大牌子,盖的不彻底的白底儿上红红的油漆就刷了3字儿,大商场。
原来真是名符其实的大商场。
这一进去,琳琅满目,品种齐全,衣食住行无所不有,从新生婴儿的纸尿布到给死人烧的纸钱,样样不缺,看的叶安袭眼花缭乱的,真就是那大姐形容的,还真是啥都有。
现在国力还真是qiáng盛了,这边陲的小地也遍地的知名产品,可走近一细看。
碧涛的洗衣粉,力土的香皂,康帅博的方便面,居然还有王兰油的洗面rǔ,诸如此类,让人无语。
最后叶安袭还是买了点地道的国货,牙刷,牙膏,毛巾,盆儿等生活用品。
就是不知道这1块钱的牙刷,那个事蛮多的男人肯用不肯。
又去另一边买了点碗筷和碟子,看见有卖布的,又寻思着买点回去吧,睡在陌生的地方,她也挺别扭的。
也没挑花色,那老板娘直接给裁了几尺红色大牡丹花的,那颜色艳的刺眼,不过想来就住一晚上,就先凑合吧。
叶安袭抱着这些东西,一算账的时候,居然花了150多,她还在寻思着,这是国力增qiáng了,这物价咋这么高?
不过她对钱想来没概念,感慨了一下就去大商店的外面买菜了。
俺们这儿地方不大,就俺家一家卖东西的,保证不骗人,俺们做买卖就讲究一个实惠,您就放心来。
这大商店的法人从叶安袭在这挑菜开始,就不停的在说,语速快的让她烦躁的脑袋疼,挑了点儿土豆,一棵白菜,又捡了块豆腐,买了点葱姜,再秤完这块ròu,她马上就想走,这人真吵。
忽然,感觉有人在后面用手指杵了她一下,叶安袭一回头就看见刚才问路的那个大姐,这大姐绕她前面就跟那老板说。
王老七,这是俺妹子,别拿你那破玩意儿上来糊弄。
说完,伸手一扒拉,在那电子秤视线盲区的一个角落里就拿出来一块铁疙瘩,玩笑似的啐了一口,丢到一边。
叶安袭也明白了,这是糊弄她秤呢,不过那老板一直频频道歉,她也没说什么,付了帐,就跟这大姐一起走了。
那王老七最不要脸,专门欺负生人,肯定是看你穿的标致,人又生的水灵,不像俺们本地人这么粗糙,满口仁义道德,其实啥便宜都占,这种人,就活该他没儿子!
现在这样的社会,得罪别人帮助人的事儿没几个人肯做了,看着这个皮肤黝黑的大姐义愤填膺的骂着,叶安袭挺真诚的道谢。
谢谢你了,大姐。
客气啥,姐就是稀罕你这小模样,又俊又筋道儿。
这形容词叶安袭听着有点别扭,听起来像夸一包卖相不错的方便面,她本来就话不多,就一直笑着点头。
妹子,跟姐说实话,跟男朋友私奔过来的吧?
私奔?
不是。
可这大姐也是一个掏心窝子唠嗑儿的人,看着叶安袭就暧昧的笑着,像是有什么神秘的事儿似的。
别骗我了,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我两年前还跟我现在的男人私奔过呢,我没成年,他家不同意,我一看你现在,跟我那时候一样一样的。
一样一样的?哪啊?
两年前,未成年,这大姐也就撑死不到20岁?
看来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她以为她快30了,不过叶安袭也没解释,对于女人来说,这是打击,人家帮她,她没必要踩她。
这大姐像是笃定她是来私奔一样,都不用叶安袭说话,她就一直自顾自的传授着过来人的经验。
俺老婆婆就是个事儿多的要命的人,我这瘪肚子就是不争气,唉
所以,姐得跟你说,一定得一把就中,怀上了种,再回去就这事板上钉钉儿了,谁说都不好使。
所以说私奔来俺们这嘎达就对了!俺们这儿着孩子都多,你知道为啥不?呵呵
看着大姐一脸暧昧的笑,叶安袭真是有点无奈,这话题,她真是没有兴趣,不过这是问句,出于礼貌,怎么也要有个响应。
为什么呢?
俺们这儿林区,都没地,这个季节也都没啥事儿,连电视信号塔也没有,一到晚上,都早早的上炕,不生孩子,真是没啥事儿gān的,哈哈。
说完,这大姐就自己笑的花枝乱颤的,叶安袭才听明白,这貌似是个笑话,不过她没找到点,僵硬的咧咧嘴,这是她的极限了。
不需要这些,她就觉得,只要有宗政贤,无论是城市还是这里,永远都是做不完的运动,他jīng力旺盛的让她郁闷,不过好在他现在是个半残。
再说你那爷们儿长得那么好,那么结实,一看就嘿嘿妹子,别想歪了,姐可没打你男人主意啊!
刚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那院儿的男人捡着柴火,长得那叫一个俊俏,她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呢。
叶安袭也客观的承认,宗政贤的外表绝对是个jīng致的男人,但是现在脑子残了,她一句都不想提他。
旺!旺!旺!
不知道哪儿窜出来个几个野狗,追咬着从她俩身后窜过去,这冷不防的吓一跳,俩人一栽歪,东西都掉地上了。
捡起来,都装上,俩人也到家了,原来这大姐叫月姐,就住她隔壁。
月姐很喜欢叶安袭,临分别前还热qíng的在自己的菜篮子里抽了一根huáng瓜给她,这在她们这儿,就算是关系好的了。
叶安袭也不知道怎么个qíng况,不过礼尚往来,找来找去,也给了她两个土豆。
进了院子,拿着huáng瓜还莞尔一笑,虽然廉价,可这是城市里高楼大厦的邻里之间都无法给予的亲切。
一进院子,就看见屋子的门是大敞四开的,虽然没有烟尘,可室内满是一股子浓烟味儿,灶子里柴火燃烧发出的刺啦刺啦的声,灶子上的锅里还蓄满了水。
宗政贤弄的?
叶安袭看了看前屋没看见人影儿,又去了后面的屋子,一开门,就看见宗政贤靠着墙坐在炕沿上,捂着胸口,脸色不太好看,那jīng致的衬衫挽起了袖口,gān净的白色也沾了一身的灰。
宗政贤,你没事吧?
看他那个不太好受的样子,叶安袭有点担心,她抱怨是抱怨的,又没说让他去动,他现在的身体,哪能做这样的事儿!
宗政贤也没吱声,呼吸有点匀速的喷洒,叶安袭一看,他好像是睡着了。
对,医生说他还有点脑震dàng,会频繁的嗜睡。
咕!咕!
睡着了肚子也会响,想来他还真是饿了,看他脸上熏得一块块的灰,脏脏的,很láng狈,宗政贤这样在乎形象的人一定没这样过,叶安袭看着心里还挺不是滋味儿的。
轻轻的走出去,把灶子上烧温的水倒在盆儿里,叶安袭蘸湿了毛巾,又回屋子里,走到宗政贤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