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两秒,他房间外面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段时誉!段时誉!”是小新的声音,“醒了吗??”
他从床上起来,过去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小新脸都憋红了,表情很奇怪。
痛苦,难以置信,怜惜。
所有的情绪全部糅杂在里面。
“怎么了,这么急?”段时誉垂眸,没见过小新这么着急的样子,“出什么事了吗?”
小新顿了几秒,才从嗓子间好不容易挤出一句:“DX出事了。”
“什么?”
“他昨晚回青宜…自己回家的时候,路上下暴雨,遭遇了车祸。”
段时誉的心往下沉了一下,问:“……回青宜?”
为什么要回青宜?
他们的下一场比赛不在这里。
小新没回话,段时誉继续问:“那,严重吗?”
小新的眼睛突然就红了。
他本来就满眼疲惫,明显是刚才已经哭过的样子,这会儿又绷不住了。
“人没了。”
…
后来段时誉问,为什么应该全部队伍的人都一起去沿西,只有时楚一个人回青宜。
据说。
是因为六月六号是高考前夕,时楚说家里有个小朋友要高考,必须得亲自去给她加个油。
因为要顺便路过,所以他只是去一下。
回家一趟,自己赶赶路。
可是天灾和人祸,永远无可避让。
降临到头上的时候谁都挽救不了。
那年很难忘。
春季赛他输给了时楚,夏季赛他在期待着交手的时候,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对手。
还是这样,谁都不曾料想过的原因。
-
“我们去年输给PLG也是因为最后一局打野的节奏起飞。”
教练的声音响起,把人从回忆拉回现实中。
“两边线上的实力差不多,所以打野的节奏在这个时候至关重要。”教练按了一下暂停键,“许嘉年注意一下哈,我们明天还是要靠你的节奏的,哦对,还有时笛。”
时笛已经调整好自己,乖乖点了下头:“嗯。”
“以前我们队伍只有许嘉年一个指挥,现在加上你的话,这个转型还挺困难的,所以你也要注意一些节奏的掌握。”
“好的。”
“好,大家都明白就好,但是这些事情还是要靠比赛实践的,我先给大家提前预警一下,因为调整指挥,有时候可能会出现意见不合导致的混乱。”教练对这种事情还是很有经验的。
他继续说:“许嘉年指挥拿龙和野区资源,其他的一些情况可以放开让时笛来了。”
操作很重要,指挥也同样很重要。
一个重担就这样落在肩膀上。
“刚开始可能是会有点问题,我们只要总结问题不断反思和进步就好,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一步登天的,这一点大家应该都很清楚。”
“所以要是出现了什么问题,也不要慌张,更不要泄气!尽快调整状态!”
“我们不是不让队员犯错的队伍,只要有上进心,去努力,要相信一定会慢慢变好的。”
教练说完,又特别关心时笛地侧过来说了句:“时笛不要紧张,按照你平时做的就好。”
“嗯嗯。”时笛应着,教练也放心了,继续播放比赛的视频。
只是每次镜头给到哥哥的时候,时笛还是会稍微愣一下。
她现在经历的一切,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以前哥哥做过的吗?
自己来做这件事,和听他描述好像是两回事。
时楚真的从来不会让家里人担心,他们俩各自忙自己的事情,时楚每天比赛很忙,时笛每天认真学习也很忙,他们俩都很少通话。
每次电话里,时笛问起时楚他那边怎么样的时候,时楚总是喜欢说:“哪儿有你辛苦呀,辛苦你啦,等你高考完哥哥一定回来带你去吃好吃的!”
“哼,你还不如回来带我打游戏呢。”
“怎么你也天天念叨着打游戏?”时楚总是笑她,“完蛋了,这个家里的人怎么都爱打游戏啊,爸爸不得气坏?”
“我那是休闲娱乐,只有你一个人,打游戏是专业的!”
“好啦,知道你游戏打得好了,不愧是我的妹妹。”
看完这场比赛,时笛多少人还是有点恍的,她犯着晕回到训练室准备开始游戏,坐在电脑面前发呆。
一直没收到段时誉的游戏邀请。
她回过神来,侧头:“你怎么不拉我?”
段时誉睨了她一眼,还没说话。
猜测很难确定,但是段时誉现在也不想问时笛,很明显,她自己刻意在回避这件事。
既然她不想说,就不要强求。
只是现在时笛的状态确实不那么好。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段时誉这样问。
“啊?”时笛讷讷地回答,“没啊,怎么这样说?”
“那就是心情不好?感觉你是因为要拿指挥位有点乱。”段时誉帮她找了个理由。
时笛没反应过来,不知道段时誉怎么突然这样说。
虽然,她状态是有点不好,但是这种关心的话让段时誉说出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就傻愣愣地看着段时誉。
目不转睛。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段时誉的眉眼低垂了一下,明显放柔了几分,睫毛微微盖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