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切齿。
语气十分凌厉。
“渠意枝,我看你是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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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
方循音洗过澡,回到房间。
手机里有个未接来电。
来自渠意枝。
她没有多想,将电话回拨过去。
响了一声。
那头飞快接起。
方循音问道:“渠意枝?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渠意枝一直没有说话。
也没有将电话挂断,就这样静静沉默着。
许久,她开口:“方循音,你有没有喜欢过谁?”
声音似是带上了哭腔。
方循音一愣。
还未来得及说话,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整张脸“蹭”一下烧了起来。
难道,渠意枝看出了什么吗?
怎么办?
这下该怎么办?
接着,就听到听筒里,渠意枝哽咽着说:“千万别随便喜欢谁,还是等别人来喜欢你吧。要不然,就会像我一样的。”
第22章 谁都知道气候会变更别说诺言(2……
另一边。
体育馆里灯火通明, 好似时时刻刻亮如白昼、能缀得人忘记时间。
最后一个三分球丢进篮筐。
宣告今日活动结束。
场上几个男生做鸟兽状散开。
陈伽漠同他们击掌作别,去观众席座位下头拿了矿泉水,一仰头, 倒下去大半瓶。
常哲屿擦着汗,从旁边走过来,喊他:“陈伽漠,吃烤肉去吗?你爸爸我请客。”
陈伽漠给他肩膀上来了一拳。
先骂了句“滚”, 这才平静答道:“烤肉就免了。等下要去外公家。”
“老爷子?怎么?你爸回来了?”
常哲屿和陈伽漠自小相识, 几乎算得上一起长大。但那也是因为两家人住得近, 要说长辈之间, 却是没什么交情。
常家世代从商, 生意做得很大,几代人都是江城知名企业家。
而陈伽漠却不然。
按照老派说法, 他是正宗书香门第出身。父母两边老一辈都是老知识分子, 底蕴深厚, 沾不上丝毫铜臭味,行事低调内敛, 也无意结交什么权贵。
到陈伽漠父母这一代,倒没继续走家里老路。
之前学校里传出来过一些风声。
毕竟,八中学生里头卧虎藏龙, 各自家里门路不少,知道得多些正常。
但却并不完全属实。
陈伽漠父亲并不是同学口中什么外交官。
准确来讲,职位叫驻外公使。
他母亲则是音乐剧演员,却不是旁人想象中那种娱乐圈人士, 是正儿八经能带上“艺术家”前缀的。
父亲在异国外派,母亲也忙于工作,夫妻俩常年分隔两地。
陈伽漠也不常能见到两人。
故而, 常哲屿才会有这么一问。
灯光下。
陈伽漠随手拍了几下裤子。
面不改色地摇头,“没有。”
常哲屿:“那怎么突然要去老爷子家了?该不会又要让你写书法去了吧?”
陈伽漠睨他一眼。
“常哲屿,你真是够闲的,哪来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顿了顿。
还是告诉好友真相。
他平静地说:“我外公今儿去看中医了,家里阿姨请假,人手不够,我妈让我抓了药送过去。”
那中医馆就开在正大广场里头。
从中医馆走出来。
折个弯。
隔壁就是书店。
那排教辅书架正对着落地玻璃。
他从外头经过,一抬眼,当即认出那个背影。
小姑娘骨瘦伶仃、还披散着一头长发,整个人更显得羸弱。
叫人不自觉就想走上前去、打破她通身孤寂。
所以,还真是巧合。
不掺水的凑巧。
只不过,和方循音之间、巧合未免实在多了些。
就算是陈伽漠本人,细细回想一番,都觉得有些好笑起来。
……
拿上外套和水瓶。
两人并肩往体育场外走去。
常哲屿顺着话题,继续往下问:“那你爸呢?陈叔叔什么时候回来?我也好上门拜访一下,都好久没见了。兄弟,说实话哈,你家里头啊,你爸要是不在,我连路过都嫌紧张。”
陈伽漠漫笑一声,调侃道:“我妈这么恐怖么?居然能让你常哲屿紧张,我得去找她赐教一下。”
常哲屿摆摆手。
沉吟片刻。
他总算想出了解释。
“不是,不是恐怖,主要是……怎么说呢,阿姨身上有一种很冷淡的气质,眼神像冰块似的,她看我一眼,我心里就一个咯噔。总觉得她在鄙视我来着。可能,这就是艺术家的杀伤力吧?或者,是因为我爸发家致富得不够高雅?”
好一通胡言乱语。
陈伽漠懒得理会他,漫不经心挥了下手,算作道别。
这才迈开步子,快步离去。
颀长身影渐渐没入夜色中。
-
凌晨两点。
窗外,早已是乌压压一片漆黑。
方循音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干脆翻坐而起,伸长手臂,拉开床边写字台的抽屉。
又在里面摸了几下,将熟悉日记本拎出来。
懒得起床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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