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怎么能有这么奇怪的想法,那柒星阁跟你的老相好有关,跟你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就放心吧!”东方弘文对着他叹了口气,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次对着他叹气了。
红颜祸水啊。
……
夏青溪前一刻还站在死牢内的石壁前,下一刻两眼一黑转瞬置身于黑暗之中。
要命的是,她准备的那么一大包东西竟然没有带过来。
在眼睛适应了黑暗后,她发现某一个方向似乎有一处模糊的光源,伸手摸索了一下,没有障碍物,她径直朝光源走去。
脚底崎岖不平,有尖锐的石头硌的脚生疼。走了约么一炷香的功夫,隐约可以看清发出光亮的是两个圆点。
天权星是北斗七星中最黯淡的一颗,所以洞中较其它星宫要暗。走近了才勉强看清两个亮点是一对眼睛,看轮廓是个半人高的石像,至于雕刻的什么就看不清楚了。
按照掌经所示,天权星在左手食指下方的位置。夏青溪摊开手掌,用天权星宫的位置猛地一打石像的头,石像发出了幽微的光。
这是一座裂开的断崖边,两头分别有一处石像,裂崖上横架着一架吊桥,从崖底翻涌上来大片大片的光点儿如萤火虫一般渐渐将空间照亮。
对面是什么看不清,当前能做的就是穿过吊桥。点点光亮已经涌到桥上了,夏青溪伸脚试了试,木板发出了咯吱的声音,亮点越来越往上,脚底慢慢暗了下来,她用力抓住铁链,一点点儿往前挪动。
行至中间,桥晃动的厉害,夏青溪能感觉到木板越来越疏松,着力点越来越少,每迈一步都异常艰难。恐惧从后脚跟直直往上窜,心尖麻麻的,手脚开始哆嗦起来。
她心里默默呐喊着,不要抖啊,不要!可身体完全不听指挥,冰冷的铁链有着刺骨的温度,从上了桥开始,气温明显下降了,夏青溪一门心思想早早过桥,就算桥没有问题,待得久了怕也要冻僵了。
摇晃中又挪了一小步,忽然手上猛烈一坠,链子断开了,情急之下夏青溪死死抓住断链,脚底的木板咔嚓一声碎了,整个人吊在了半空中,摔落的木板并没有听到回声。
铁链来回晃动了几下,耳边的风嗖嗖而过,夏青溪感觉是在人间与地狱不停地摆动,稍微停下后,她铆足了全身的力气,一点点抓着链子往上爬。
由于是悬在空中,全身的着力点都在手腕上,幸好最近一直在练箭和锻炼,要不然非得交代在这不行,此时她更深刻地意识到,只有自己强大才是最实在的,生死关头,靠的还是自己的力量。
咬着牙攀上去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手上又锉掉了一层皮。如萤火虫一般的点点磷火已经越飘越高,匍匐在桥上其实是个极其狼狈又不雅的动作,但效果却不错,很快终点就出现在了触手可得的地方。
夏青溪深深吸一口气,整个身子弓了起来,看准前面的平地,蹭地一声跳了过去,在落地的刹那,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有了着落,她顺势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着,努力平复着因恐惧而不停颤抖的身体。
漆黑的深渊,摇晃的吊桥,独自一人的孤单与恐惧,将她的心里防线撕碎,她躺在地上任凭眼泪流着,“别怕……别怕……”就像上次夜川轻轻从身后与她一同握弓射蛇时对她说的一样,“别怕。”
她告诫自己,没有人理所应当地为你提供依靠,一切只能靠自己!眼泪渐渐止住后,手上钻心的疼麻猛烈地袭来,她将上衣的前摆扯撤下一条来缠在掌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正了正腰上的箭筒,刚才坠落的时候,箭筒里只剩了两只箭了。
明确了目标,夏青溪大步向前,迈向了那片恐惧与不确定性,也迈向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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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弘文将一块松鼠鳜鱼夹到嘴里,脸上全是满意的神色,“嗯~~还是我们东渊好,人杰地灵,钟灵毓秀,连鱼都特别好吃,来三哥你快尝尝……”
刚要把盘子往前退,他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差点忘了,你跟你老相好分开后就得了相思之症,茶饭不思的,这鱼你肯定尝不出味来。”
东方弘文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瞄着不远处的一桌,那人背对着这里,正说话间,已结账起身,“三哥,他要走了!”
东方谨乜斜了一眼,追随着那个身影,将一锭银子啪在桌子上,紧随其后。
那人似乎察觉到有人跟踪,加快了脚步,穿过热闹的街道,匆匆拐入了一处僻静的巷子里,二人不甘落后,也跟着进了巷子。
从巷口出来,再穿过两条街道就是一座废弃的寺庙,那人一个闪身从断墙翻了进去,紧追而来的墙下二人相互一对视也跟了进去。
院中的身影背对来人,悠闲地摇着一把折扇,语气里似乎带着一丝笑,“二位辛苦了,跟随我跑这么远。”
“知道辛苦还跑那么快!累死小爷了!”东方弘文没好气地剜他一眼。
“两位穿着不俗,样貌气度也不俗,想必是宫里的人吧。”那人依旧没有回头。
“你应该知道的。”东方谨沉吟片刻,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三皇子。”
东方谨一怔,“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跟弘文一样,叫三哥。毕竟你也是东方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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