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煎的药汁和这丸药……范青竹想到给夏青璃喂药的方法就顿觉面红耳赤。因为他一直处于昏迷无法吞咽,她就只能用嘴来喂他……
她望了一会儿他苍白的脸,正欲起身,胳膊便被轻轻捉住了。
范青竹将手缓缓移向拽住了自己胳膊的那只大手,她的指尖颤抖着迟疑着,但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他好像被电到了一般,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又被她这个动作弄得有些受宠若惊起来:“青竹……”
范青竹落定的手忽地一用力,将他的手从胳膊上退了下来,他微微一怔。
望着他眼里闪过的一丝不舍而又不知所措的神情,她将目光避开来望向别处:“我去买几件衣裳给你,我这里没有男装。”
最终她还是被他拉住了,这次不是胳膊,他拉的是她的手。
他将她的手整个放在掌中,能感到她在细细地颤抖,他想将另一只手也覆上,抬手之间却扯动了伤口,疼的他“嘶”了一声。
范青竹本来偏向别处的头迅速扭转过来,关切的眼神撞上了他眸子里熊熊燃起的火。
只一眼便再也离不开了。
她有多久没有仔细地看过这张脸了呢?
她又在梦里看过多少次这张脸呢?
而他现在就在眼前。
瘦削的脸上凸显得颧骨有些突兀,眼睛底下隐约可见的一层细细的黑雾,下巴处泛起了一层青色,胡渣粒粒可见。
“我受伤了,你得照顾我,我还想穿新衣服,不要买的,我想穿你做的。”他的眼睛里透着孩子般的委屈与小心翼翼。
看到他仅剩了一丝力气了还要讨价还价,范青竹嘴角迅速勾了一下。
眼前这个曾经无限风华、温润俊秀的男子瘦削的甚至带了一丝狼狈的样子令她的心仿佛被一团棉花堵住,特别是现在他只剩了半条命,有些胆怯,小心翼翼而又掺杂着几分哀求的躺在这里。
她伸出了另一只手,轻轻抚上这张脸:“青璃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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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间。
盈歌低头应道:“是。”转身便出了夏觉非的屋子,刚巧碰见了迎面而来的夏青溪。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夏青溪好奇地问道。
“夏执事叮嘱几句而已,王府不比这水云间,一切皆要谨言慎行。”
“你赶紧去收拾一下,待会儿随我一起回去。没有你在身边,我连抢东西都抢不过人家。”夏青溪撇了撇嘴走了进去。
夏觉非殷勤地倒茶,刚要拿出账本来给她过目,她顺手将厚厚一沓账本撇在了桌上:“以后不要再给我看这么麻烦的东西了,一切你说了算就好。”
夏觉非笑着将账本拾起来放好,眉眼带笑道:“姐姐送来的那批珍宝果然不同凡响,假以时日咱们的几家珍宝阁定会名声大噪。”
“那是自然!这林丞相啊,送起礼来可毫不手软,他纵横朝野那么多年,手里珍宝无数,这点东西于他而言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夏青溪将茶饮尽,顿了顿正色道:“我让你查的可曾查到?”
“东渊国三皇子东方谨,贵妃所出,幼时极为受宠,后来不知为何失宠了,尚武,是东渊国各皇子夺嫡的强劲对手,最近在各国游历频繁,估计是到处拉拢同盟以备夺嫡之时从中获益。据最近的消息……”觉非没有说下去,而是停下来看了她一眼。
“如何?”夏青溪有些迫不及待。
觉非低头笑而不语,将案上的一碟精巧的糕点推了过去,夏青溪虽有些着急,但还是拿起一枚送入嘴里。
蝴蝶形状的糕点有着淡淡的花香,说不上来是什么花,入口淡雅的味道与平日里吃的甜腻之味大有不同,咀嚼之间唇齿溢香。
“据最近的消息,东方谨正赶往北狄。”
听到这个消息,夏青溪停止了嘴上的咀嚼,含着半口糕点望着他,眼里闪现着灵动的光彩。
觉非笑着为她斟满茶轻轻放在她面前,手收回来的时候还顺势带回她唇边的一粒芝麻放入口中,他笑了:“姐姐可是要去?”
夏青溪并没有回答,只是将茶一饮而尽,脸上露出了耀眼灿烂的笑容,上挑的唇角、下弯的眉眼,桃花带笑,碧波荡漾。异色眸子里呈现出一团温柔的火焰,就连垂在鬓角的一缕发丝都在她明丽而又恣意的快乐中飘动起来。
“当然。”
听到夏青溪的回答,觉非又掏出了那枚小巧的令牌,还没有递过来夏青溪就用手掌抵住拒绝了:“这个你留着,京都是非多,虽然不知道这个令牌是哪里的,可是我知道它很厉害,你留在身边应急吧。”
觉非刚要推脱,又听见她道:“我现在有靠山了,他不会不管我,我们有约定。”
她的眼睛里满是自信的神情,说完又抓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边吃边问:“这是哪里买的糕点?叫什么名字?”
觉非没有再坚持,将令牌收起后,又将装糕点的盘子往她面前推了推,笑道:“这是我自己做的,姐姐可喜欢?”
“你自己做的?”夏青溪惊奇不已:“没想到觉非你还有这手艺呢?我看啊,要不咱们再开一家糕点店吧,就你这手艺肯定赚钱呢!”
“姐姐若喜欢,我以后经常做给你吃。”
“这糕点叫什么名字?”夏青溪又解决完了一块糕点,歪着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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