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阵力道便很快消失了,林淮从袋中拿出药,这才少见地慢了半拍说:“没事,这样好受力一些。”
林淮很熟练地将药膏涂抹在自己的手心,抹开了之后才揉到安然肿起的伤口上,他的手掌大而温热,掌心有一层茧子,触碰到腿上的皮肤上安然还是忍不住轻轻抖了一下。
热度瞬间就传到了脸上。
安然仓促地移开了视线。
不过这种羞耻感没能延续多久,很快就被疼痛取代,安然咬着下唇,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中途倒吸了一口气。
林淮的手顿时停了停,他抬起头。
两个人本来就离得很近的距离因为他猝不及防的这个抬头更加凑近了一些,额头几乎碰到了一起,安然甚至能感受到他说话时空气中振动的气流。
安然额头都冒出了一层薄汗,不过也知道正是要这样药才能发挥作用,所以忍着点了点头,说:“有一点,但没关系,不是不可以忍。”
林淮应了一声“嗯。”
不过再继续时,安然还是感觉到他的力道放轻了一些。
也因此所花的时间也格外久了一些。
结束后已经很晚了。
药的作用还没来得及发挥,安然的膝盖看着比原来还要吓人,甚至都没法走路,所以最后连房间也是林淮抱着她回的。
安然被放到床上,她双手压在被子两边,在灯光下窝在枕头里的模样让林淮觉得很可爱。
接着听到她也确实很乖地说对自己说:“今天真的谢谢你,林淮。”
不知道是今晚的第几次了。
林淮垂眸看着她,半晌后低声应了一句,然后说:“睡吧,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安然点点头:“好的。”
“等会儿给你锁门,钥匙我带走了?”
“好。”
林淮像是有些出神了似的,就这么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渐渐俯下.身靠近安然,在她额头留下轻浅一吻,接着床头灯被熄灭,卧室陷入了隐约的黑暗之中。
客厅里几缕光线从半开的门缝里悄然而入,犹如爱神的指引铺下的细细光路。
“晚安。”
这个吻没有多作停留,林淮很快起身离开,卧室的门在他身后关上,带走了余下的光。
第二天一早,安然醒来之后膝盖的伤口已经消肿很多了,勉强能够下地独立行走。
进入卫生间,安然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坚强地用一只手洗漱完毕,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便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大概是林淮。
安然看了眼时间,才十点不到,她虽然猜到林淮会过来,但不知道他会这么早。
毕竟昨晚他几乎都没怎么休息。
而且...…
他不是有钥匙吗?
安然开了门,如她所料,林淮站在门口,似乎刚洗过澡,乌黑的短发还没有完全擦干。
手上还提装早餐的袋子。
安然侧身让他进来:“怎么不直接用钥匙?”
“不知道你醒了没,所以来碰碰运气。”
林淮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好像因为真的“碰到了运气”。
又自然地给她看了下伤口:“还痛吗?”
安然也跟着低头看了一眼:“已经好很多了。”
林淮点点头,将手上的早餐提到她面前轻晃一下:“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随便买了点,要吃吗?”
“好。”安然说。
两人一起吃了早饭,饭后安然给医院那边打电话说明情况,暂时不能过去工作了,怕爸妈知道后放心不下,考虑过后还是决定没给他们说。
挂了电话之后,忽然想到什么。
“对了,”安然问,“你今天不是要带帅帅去医院检查吗,什么时候去呀?”
“不用了,我妈已经带它去了。”
男生说完抬头看了她一眼,接着补充了一句:“你受伤了。”
他的语气淡淡的,似乎是很平静地在陈述一件事,但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跟他在一起相处时间比较多的原因,安然现在已经获得了一种能够通过语气和眼神,轻易判断他话里没表露出来的意思的能力。
比如现在。
林淮的表情分明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安然却能从他眼里感受到了一种“我为什么不去的理由不是很明显吗”的含义,并读懂了他接下来的话——
你受伤了——
我得看着你吧。
中午时得知安然受伤的消息之后,裴欢便火速赶了过来。
林淮是裴欢到之后才离开的。
裴欢进门时看到客厅里的林淮当即愣在了原地,然后用一种转向安然,用眼神无声地表达着敬佩之意:你可以啊,安然。
安然根本不用猜就知道这姑娘脑子里肯定已经充满了颜色废料,估计是误以为林淮在这里过夜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安然心里无奈地想,她跟林淮还是很单纯的好吧。
林淮大概是不太好跟两个女生共处一室,见到安然有人陪,也就没有再多待。
只是走的时候不忘又对她说了一次:“有事给我打电话。”
林淮刚走,裴欢便立即压抑不住八卦之心,连忙:“林淮怎么会在?发展到哪一步了,速速上报。”
“......”安然抱着抱枕靠在沙发上,闻言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想把你脑子里的脏东西倒一倒,不然没法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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