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安脸更黑了,“公主自己留着吧!”
竟然不需要?
锦仪琢磨了会,父皇曾对她说,小恩小惠也得戳中那人要害,不然还不如不给,像林子安这般目不识丁的人,他的要害是什么?
国子监的大考一向严格,他又认不得几个字,他一定最在乎这个!
“既然如此,待大考的时候,我和阿苕帮你过了国子监大考!”
“……”林子安默了默实在没忍住道,“我救你从未想过回报。”
第17章 像一张拉紧了弓的弦
凡是说自己没有图谋的,便都是大图谋。
锦仪直觉林子安看不上她给出的东西,莫不是他嫌弃这东西不够贵重?
也是,北境回来的乡巴佬,能知道什么礼轻情意重,大概也只认得什么金银珠宝,天底下还没有几个人能让她来帮着过大考呢!
她轻轻哼了一声,以示自己的不满意。
哪怕在这种时候还是那个公主,林子安啧啧两声道,“既然公主不嫌麻烦,我自然求之不得。”
许是到了黄昏后,倦鸟归巢,原本寂静的山林中鸟鸣声清晰可闻,锦仪背林子安背在背上,即使他走走停停地,仍旧安心起来。
就在林子安驻足听林中动静的时候,锦仪忽而听得“公主”的呼喊声,一声叠一声,她高声嚷道,“是半夏在找我!”
在宫中各种秘药的滋养下,锦仪的身量长得很快,早已是窈窕身姿,她却不知道她不经意的动作让林子安头皮发麻,他绷紧了下颌同她道,“嘘。”
他总觉得有人在附近,像锦仪这般嚷嚷若是没找到侍女,反而把贼人引来便不好了。
虽然趴在林子安的背上看不见他的脸,但锦仪也隐约察觉到方才做得不对。背着她的少年好似碰到了十分紧张的事,整张背绷得极紧,像一张拉紧了弓的弦。
她想了想又压低了声音同他道,“那是半夏,我得去找她!”
这下更糟糕了。
少女说话间吐出的气息喷在他的颈侧,热气顺着他的耳朵升到头顶,林子安的耳朵霎时红了起来。
他生怕锦仪再说话,低声应道,“知道了。”
他们循着声源走去,还没走几步便看到了一大群人,林子安戒备起来,往后退了两步。
“公主!”
“殿下!”
呼唤锦仪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锦仪的侍女们便在其中。
看到完好无损的锦仪,侍女们放下心来,甚至喜极而泣,她们连忙上前询问锦仪的伤势又把她换在了自己人的背上。这一切做妥当了,剩下的一大群人也走到了锦仪的面前。
是吴寒江以及他的侍从们。
锦仪看着他皱紧了眉,怎么会碰到他们呢?
“真没想到在这找到公主了,您没事真是万幸。”他的眼神扫过锦仪,在看到站在一旁的林子安时闪过一丝怨恨又很快消失不见,“莫不是林小将军救了公主?真巧啊。”
“是很巧。”林子安向前一步,挡住吴寒江探究的目光,“吴公子不是也在这吗,还带齐了人手。”
“先前听到有贵女呼救说是公主遇难,寒江便连忙带着人手来寻公主。”吴寒江扯出一抹僵硬的笑,“虽说没找到公主,但好歹救下了您的侍女,其余几个贵女也护送回山下了。”
他说话间讨好的意味太浓,但人家的确救了她的侍女,锦仪从半夏背上探出头打量了身边的人,从宫里带出来的人一个没少,但是少了替她放风筝的小童,阿程。
“多谢救我侍女脱困。”锦仪皱了皱眉,“但是你可有看到阿程?他不在这。”
“阿程?”吴寒江愣住,“可是我见公主的侍女都在这,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小童,待回去我亲自和司业说……”
“不必了。”林子安冷着脸打断他,“你们先回去,我去寻他。”
他向锦仪问清了方向,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锦仪朝着他离开的方向望了眼,突然觉得,他这个人还不算坏。
就是说话讨厌了些,不识时务罢了。
公主遇险可是大事,国子监的司业听到逃回的贵女传来这个消息,恨不得立刻晕厥过去,这事儿瞒不过去也不能大事声张。他们一方面让为了踏青提前准备的人手出动,一方面派人快马加急进京通报圣上。
若是公主有恙,别说在国子监养老后衣锦还乡,怕是明日便得全家人头落地。
万幸的是公主找回来了。
司业们老泪纵横执手相看泪眼,单独给锦仪空出了一辆马车,又让随侍的医女为锦仪上药包扎提前召集学子们回了京内。
直到回程的马车动起来,锦仪的心在真的安定下来,惊惧后的疲惫不断涌来,她撑着眼皮安抚了几个侍女几句便靠在半夏肩头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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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今上得到锦仪遇险的消息后一怒之下砸了一套白鹤戏水青花描金瓷茶盏,让回来报信的人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听着听着他便听出了不对,“来人很多,都是死囚?人都朝着锦仪去的?”
“是。”
“这是有备而来啊。”今上的手指扣在桌上敲着,有一下没一下的,他揉了揉眉心,“还有什么发现,说说看。”
“他们用的似乎是内务府出的精刀,带公主前往山林的是周太傅家的幺女,奴猜……可能是吴家的人,他们并没有对公主下杀手,似乎只想做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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