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又只剩下了两个人,空气沉寂得有些可怕。
容月反应过来,迫不及待地想要远离他,抬起掌风便狠推了他一把,猝不及防的,夜长君因为身上缠绕的轻纱无处施展,身子硬生生地直直倒下,而握在他手上的人,也一并跟着他倒了下去。
空气擦过耳际,容月的瞳孔倏然放大,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唇瓣擦过他的冷唇,一股如触电般的酥麻感流过四肢百骸,脸颊上顿时烧得一阵通红。
容月默默地捂上自己的眼,懊恼不已,她怎么会忘了他们还被绑在一起。
夜长君看着趴在身前的人,鼻尖竟闻到了一股淡然的幽香,这味道十分好闻,如溪水舒爽甘畅,却又似带着山谷百合般清甜馥郁。
这味道并不强烈,就似一阵清风抚过心头,将人的阴霾一扫而尽。
那擦过唇瓣的余温似乎还在,圆润软绵,就好似一块轻绵的璞玉,虽带着一丝清凉,却让人感觉意外的舒服。
冷锐的眸蓄起一抹复杂的神色,他居然并不反感这种感觉。
相反的,他居然有一丝迷恋。
慌乱中容月解开纱幔爬了起来,对着夜长君背过身去,极力地想要平复自己的心绪。
夜长君起身看着那一抹挺直的身影,眼中多了一丝疑惑,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有体香?
眸色涌动,如果他刚刚没看错的话,这个大男人还脸红了?
这好像,被占便宜的是他吧?
投怀送抱,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细长的睫毛微卷,夜长君淡起一抹玩味的笑。
他知道坊间传言他有龙阳之癖,他自然也不介意在他面前暴露这一点,既然他并不抗拒这种感觉,他为何不能坦然去接受?
王爷请自重。容月努力地平复自己絮乱的气息,面色也恢复了一贯的淡色。
本王自重得很,倒是你,才应该自重吧?男人转身,眉间的暗影起起落落,让人看不起其中的神色。
王爷有疾,可以理解,但是公共场合,怕还是要克制一些,有毁王爷的形象可就不好了。
男人的眉色倏然一冷,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之火,拐着弯骂本王,照你的意思还是本王勾引你了?
王爷觉得是那便是了,王爷身份尊贵,手掌乾坤,自然说什么是什么。他今日本就是故意刁难,她已经很容忍了,可他却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她的底线。
世人之命皆平等,难道只因为他身份不同便连同性命都更高贵一些了吗?凭什么她的生杀大权要落入别人的手中,她的命由己不由他。
空气有片刻的静默。
蓦的,一阵掌风扬起,只听一声巨响,一旁的博古架便轰然炸裂。
男人手中的青筋微跳,似在刻意隐忍着,片刻,海棠的锦袍带起一阵冷风,甩袖而去。
身后的女子沉下了眉眼。
一声惊响将门外的两人都吓了一跳,石墨看着怒气冲冲的爷,又回头看看里屋那一抹身影,一头雾水,却还是不得不快步跟上,可刚走了两步,便回头冲着灵双咧嘴笑了一句,臭小子,你没麻子的脸看着还挺顺眼的,还有你这身子,也太娇小了,应该多吃几碗饭,不过手感倒是不错。
说完,石墨便几步追上了自己的爷。
灵双一阵羞恼,气得跺脚,这个石墨,居然敢调戏她,有机会她一定会报这个仇的。
主子,那爷俩都不是什么好人,大的欺负人,小的也贼得很,我看看咱以后有机会,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们。灵双蹭蹭地跑进来,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
好啊,你先想想怎么对付那个小的吧。女子转身,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月影自门外进来,看着愤然离去的身影也是一头雾水,他不过是离开片刻,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终归正事要紧,月影眸色郑重,一脸正色道,小姐,据准确的消息,明日中午贺连城便会抵达丰州城,还有上次小姐叫我查的地名,也已经有消息了。
第 15 章
天幕已沉,一笼浅淡的月光洒了进来,带着几分深秋后的凉意。
房中灯火如豆,映出容月有些萧瑟的身影,收起眼底过多的情绪,恢复了一贯的淡然,如何?
立丰州城千里之外确有一个叫朱雀桥的地方,我派人去查过,只是这刘侍郎远在京城,根本不曾踏足过这个地方,而且我查遍他的交际网,也不曾有他熟人在那个地方。而另外一个乌衣巷,倒是在离京城百里之外的渝州城,虽还未发现跟他有何关联,但是可能性比较大,只是这渝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样漫无目的地查找,只怕也查不出什么结果。
这线索只能说又断了,月影不禁担忧,敌人在暗他们在明,他们手上又掌握不到有用的线索,根本不知道敌人何时会有所动作。
也罢,既然我们查不到线索,至少相对来说还是安全的。这一点她倒并不担心,敌人也摸不透她现在究竟掌握了多少线索,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她真正关心的是自己的复仇大计,等了这许久,鱼儿终于快要入网了。
那明日月影微蹙眉道。
一切按计划行事。容月眸色一凝,眼中多了一份沉厉,转身要出去,却又顿了脚步嗅了嗅自己的衣袍,总觉得身上还残留着那个男人身上的气息,于是对灵双道,去给我准备一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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