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叶忍着痛意,“方才跳窗太着急,落地时脚脖子崴了下,不是什么大事,还好将东西取出来了。”
江杏见蓝叶连自己的伤都不顾,只担心东西,心中为之动容,诚挚道:“蓝叶,你家旧主与我并无什么恩情要还,反而是我要多谢你此番冒险前去。”
言罢,江杏向她行了个全礼。
蓝叶一惊,连忙将她扶住,“姑娘折煞奴婢了。”
蓝叶的眼眸暗暗闪烁,她不明白江杏此举是何意,难不成觉着自己不配替小公子还她的恩吗。
林知良将那药粉检验后,笃定道:“果然是了,两年前我随父亲去京城的医学药馆研讨时曾见过这种毒,只是这解毒之法....”林知良歉意地面露难色。
刚升起的希冀又被生生卡住,江杏的心口顿时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林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阿娘,无论你要多少报酬,或者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少女眼眶发红,言辞恳切地哀求道。
前世她已然饱受失去母亲的锥心痛楚,今生万不可再经历一回。
心仪之人可怜兮兮的哀求于前,林知良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若我用娶你相挟,你会答应吗?
这个念头只升起一瞬间,便被理智战胜,暗骂自己不该如此失去医德趁人之危,当即郑重承诺:
“我需要些时间研制,最迟明日,我一定会带着解药过来。”
林知良言辞凿凿的保证江杏安心不少,当即让冬儿好生送他出去。
一整日里
弦月斋上下了无生气,江杏除了挂牵苏氏的身体,还得在夏妈妈面前演出懵懂无措的模样,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
如此心慌意乱的等到第二日,林知良才在近黄昏才赶来,一入内便先解释姗姗来迟之缘故。
原来是近日边境发生了好几回冲突,伤了许多无辜百姓,他们父子被县衙应召前去医治,这才耽误了时辰。
江杏闻言,不由心生疑惑:“梁周一向和平共处,怎么会在边境起冲突?”
林知良解释道:“沂太城眼下出了一件大事,城主耶律修被歹人放箭暗伤了,正昏迷不醒呢。”
耶律修遭遇袭击,沂太城中却流言四起,声称刺杀耶律修的人是大周派来的杀手。
此言一出,拥护戴爱耶律修的大梁百姓心生怨恨,便屡次与大周百姓起了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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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来食肆的二楼雅间内。
裴睿拧眉望着眼前的一堆暗报,沉声道:“连互市的通道要塞都关闭了,此举分明是在挑拨周梁百姓的关系!”
裴睿的对面,只见楚子渊安静坐于椅中,不时端起茶盏抿两口,还拿起桌上的糕点尝了尝,看似一派闲适的品茶吃食,双眸却闪烁着暗涌的光芒。
半晌后,才不急不缓道:“只怕那些人的目的,还远不止于此。”
裴睿闻言,心思九转,脸色一变。
耶律修原是大梁先国君的皇兄,现今的大梁国君却半点没有遗传到先国君的治国之才,整日庸碌贪欢,远不及耶律修这位皇叔文武双全。
耶律修在大梁的声望甚至比这位新国君还高,他却为了让自己的侄子安心,在数年前自请放弃皇族身份,甘居一城之主的位子。
“如今国君受了褚遂韩的挑拨,只怕已经对耶律修产生了杀心。”楚子渊沉声道。
前世因耶律修丧女哀伤病倒,褚遂韩才钻了个空子获得国君的信任发动战争。
而今世,褚遂韩干脆派杀手来要了耶律修的性命,毕竟只要耶律修一死,梁国朝内便再无持和平共处之约的有力之士。
裴睿揣摩了片刻,说道:“如今梁国诸多动荡,便是我一直催促你来沂太城的原因,你足智多谋,眼下正是关键时期,我需要你的相助。”
楚子渊端起茶盏又是一派悠闲自若的抿了两口,才慢腾腾说道:“既然梁国国君昏庸,那便,换一位能者居之。”
耶律修本就主张和平,是承袭梁国的不二人选,若有大周助其夺位,必定马到成功。
裴睿闻言不由一阵愣怔,楚子渊的这番话看似轻飘飘的,竟隐隐有股睥睨众人的上位者气势。
可他眼下只是一个无任何官职的少年人,这股气势又是从何而来?
正这时,外头的寒风将窗户吹开,刺骨的寒流一下子涌了进来。
沂太城都这般冷,靠近沂太城的淮南必定也不好受。
楚子渊不由暗想,也不知江杏怕不怕冷。
她素来爱吃冰食,想来是不怕的吧?
可小姑娘看着瘦瘦弱弱的,真着凉得了风寒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方才说,这是驱寒的药物?”楚子渊指了指旁边桌上放着的那几包药包。
“正是,小武特地去当地药方抓的,说是驱寒极好,怎么,你不舒服吗?”
楚子渊摇摇头,又道:“能给我多拿些吗,等这里的事情平了,我想带回去给江杏。”
裴睿顿时扑哧两声笑道:“我说子渊,别人追姑娘家都是送花送首饰的,怎么到你这就变成送药了。”
“是吗?”楚子渊难得露出一丝疑惑地表情,眨眸无辜道:“我只想着要她身体康健,倒忘了这层。”
裴睿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伸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暧昧笑道:“所以,你这是变相默认自己真的喜欢江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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