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爱情至上的女人又有了目标而已。
《致爱丽丝》还是曾向柔在那场季妤偌错失的大赛上初绽锋芒表演的曲目,用的偏偏还是季妤偌惯常弹奏的手法。
今时今日曾向柔再度弹奏《致爱丽丝》,已经完全脱去了季妤偌的影子,就像在明晃晃地嘲弄季妤偌的过去。
季妤偌就算身躯巍然不动,可是内心却在翻江倒海地滚动着。
没错。她曾经期盼的一切,被曾向柔轻而易举得到了。
她的钢琴梦,她向往的家庭温暖,悉数破碎了。
季妤偌俯首贴近贺璟深,说道:“老公,我身体不舒服,想提前走。”
整个音乐厅里都被黑暗笼罩着,唯一的光亮就给了台上那个星光熠熠的人。
可季妤偌还是感觉到贺璟深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
这时伴随着《致爱丽丝》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随即就响起了贺璟深醇厚的声线:“好。”
两人一同起身,曾国邦开了口:“上回我办生日宴,你们两个就提早走了,今天小柔的个人音乐会又是要提早离席?”
他虽然语气轻描淡写,但明显在发难了,拂了他一回面子就算了,没想到又来一次。
季妤偌的余光瞟向贺璟深,就听他从容不迫地回道:“相信曾董很清楚,我能抽空来这一趟,已经是给你最大的面子,难道你还准备拦我?”
季妤偌十分惊愕,犹记得上回她叫了曾国邦的名字,贺璟深还训斥过她。
结果今天他直接正面杠?
不过干得漂亮。
曾国邦抬头去看贺璟深 ,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淡淡地说道:“真是后生可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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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音乐厅离开,光线骤然明亮。
季妤偌阴郁的心情也随着视线的明朗而烟消云散。
大概是刚才曾国邦被贺璟深堵住了嘴的画面太美好,冲淡了她那些浮躁的回忆。
“为什么不喜欢《致爱丽丝》?”
季妤偌的步伐微顿,她轻抬眼睫,看向贺璟深的目光带了一丝探究,“别人都说你是古典乐的爱好者,看来所言非虚。”
“就凭我听出了这首曲目?”
“《致爱丽丝》虽然耳熟能详,但是普通人还真不一定能叫出名字。”
“我只知道这首。”
季妤偌微愕,贺璟深刚才在音乐厅里的样子倒像极了这方面的忠实者,结果是摆出来的?
贺璟深低眸看着她,又问了一次:“为什么不喜欢?”
“不喜欢就不喜欢,要什么理由。”
实在没兴趣谈论过去,季妤偌回得很敷衍。
车子在康庄大道上飞驰着,季妤偌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神态还是有些恹恹的。
这时贺璟深忽然让司机停下了车,季妤偌不明所以地转过脑袋,就听贺璟深平静地说道:“下车。”
“还没到家呢。”她有些懵。
“先下来。”
最终季妤偌还是听从贺璟深的话,下了车。
贺璟深牵着季妤偌的手,走到了喷泉广场前,稀稀落落的几个人围着一位落魄的小提琴演奏家,画面有几分凄凉跟可怜。
“等我一会儿。”贺璟深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季妤偌看着贺璟深走向那位小提琴演奏家,接着跟他简单地说了两句,那位小提琴演奏家便将自己吃饭的家伙给到了贺璟深的手里。
他该不会是——
季妤偌愕然的同时,广场上就响起了小提琴的声音。
贺璟深长得英俊好看,气质更是矜贵出众,瞬时掀起了热潮。
季妤偌的目光锁在他的身上,神情有几分出窍。
他拉的不是别的曲目,正是《致爱丽丝》。
贺璟深说自己只叫得出这首的名字,可是从他能用小提琴拉出来,足以见得他对它的熟悉程度。
大家静静聆听着,几分钟显得漫长且悠扬,她听过很多版本的《致爱丽丝》,但都没有贺璟深用小提琴拉奏的这般触动心灵。
仿佛忆起了学钢琴的初衷,喜欢且快乐着。
一曲奏罢,贺璟深再次走到季妤偌的面前,他开口道:“有人曾跟我说过,这首简单的小品作能够驱除孤独跟悲怜。”
季妤偌狐疑地眨了眨眼,然后怔怔地望着贺璟深。
他什么意思?难道是在安慰她?
这一带的年轻人不少,个个举着手机拍他们,还不忘起哄闹腾。
贺璟深毕竟不习惯这样的场合,脸上隐忍着不耐。
季妤偌看着还觉得怪好玩的,踮脚凑近贺璟深的耳廓,温热的气息熨烫着他的肌肤,软糯出声:“老公,你再给我拉一首吧。”
贺璟深冷硬地回道:“不会了。”
“我不信。”
“爱信不信。”贺璟深粗暴地攥着季妤偌的手腕走回到那个小提琴演奏家旁边,将东西物归原主,又拉着她往车上走。
被他这种别样的方式一安慰,季妤偌的心情是真的好了。
回到车上,季妤偌还不忘深究:“你为什么会对《致爱丽丝》这么特殊?只知道这首古典乐的名字?只会用小提琴拉这么一首?”
“你很吵。”
“你刚才说有人跟你说过,这首小品作可以驱除孤独跟悲怜,谁给你灌输的心灵鸡汤啊?难道就因为这个人,所以你才对《致爱丽丝》有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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