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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笑了,扶岑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眸底是化不开的眷恋,“嗯。”
    浮华宫本就是为花柚而建造的。
    那些建筑的设计图纸绝大部分是她亲笔所画,只是时光太过久远,她或许连自己都忘了。
    花柚不像他,离开龙族,来到浮华谷和她的身边,才是安定。
    她孤身漂泊至鬼域,时时都会想家却不愿提,只说怀念仙域的繁华与热闹,不经意地向他说起仙域种种往事。
    有时候兴致到了,也会一笔笔地在纸上勾勒出精美的建筑。
    同他道,自己以后若是成婚,便要建造一个这样的行宫——拥有了一个居住的定所和家庭,就像是落地生根,从此不再如浮萍一般四处漂泊。
    扶岑将这话记在了心里,
    将那些手稿一一收了起来。
    离开浮华谷后,千年的时光漫长。手稿的纸张抵不过岁月的洗礼,哪怕是妥善保管,其表面也日渐枯黄,笔迹渐渐模糊不清了。
    扶岑怕再也看不清、留不住她的期许,终于鼓起勇气、重新踏足了浮华谷。
    他原想,就算花柚再也不会回来,有这样一座行宫在,便是他的支撑。
    支撑着他能无止境地等下去。
    她回来了,
    便全了他的救赎与安宁,他的落地生根。
    ……
    三月初九,
    婚礼风风火火地操办了起来,虽然只是一场宣告会意义的婚礼,花柚也是第一次成婚,难免紧张。
    仙域里声名赫赫的人几乎都到了场,花柚不认识几个,花朝倒是如鱼得水,一改在她面前的幼稚霸道,变得八面玲珑起来。
    毕竟只是挂名,闻卿不敢要求太多,带花柚走了趟过场,在她笑得面容都快要僵掉的时候,匆匆将人送进了洞房。
    走了仪式落了定,扶岑照例又被拉走去了前厅照应客人。
    花柚回归与令主扶岑联姻的消息,炸出了不少隐世的大族前来示好。
    闻卿在族内的声望前所未有的高涨,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终于有了几分真心实意的喜色,对花柚谢了又谢,打趣着道:“你且等等,还得借你的令主大人再陪一会儿宾客,晚点才能给你送来。”
    脸皮厚如花柚,在这样喜庆热闹的氛围背景下听到这么一句话,也被羞红了脸。
    竟都说不出骚话来了,老实巴交地举着团扇垂着头:“……哦,好。”
    闻卿纳罕地看她窘迫紧张的模样,越看又有趣,乐得哈哈哈直笑。
    最后被侍女提点着,才终于依依不舍地出门去办正事去了。
    ……
    花柚心静不下来,
    举着遮面的团扇给自己扇风,在屋内走来走去。
    走了没两圈,房门再次被人推开。
    花柚以为是闻卿去而复返,正想问她有完没完,一回头,便瞧见了一身喜服的扶岑。玉冠华服,唇红齿白,眉眼似含盈盈秋水,潋滟清润。
    花柚:“……?”
    花柚静了下,假装无事发生,矜持地将掩面的团扇举了起来。
    过了片刻,又歪着头绕过团扇,好奇问:“你不是还要陪宾客吗?怎么就来了?”
    扶岑缓缓将门带关,施施然走来,无辜道:“没心思应付,就来了。”
    花柚一听乐了,笑得花枝乱颤,团扇也忘了举:“哪有你这么急吼吼地入洞房的新郎官啊,也不怕人家笑你!”
    扶岑仍是从容的模样,凑近了,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笑就笑吧,反正我得了实在~”
    这脸皮,他两合该是一对儿!
    花柚没敢细想他所说的实在是什么,人都来了,哪里还舍得将他往外赶。
    名声什么的,随它去吧。
    花柚随手将团扇丢开了,拉着他在床边坐下:“刚走了那么多仪式,还有一个咱们没走呢!”
    扶岑满面笑容地望着她:“?”
    花柚从乾坤囊里头取出两枚玉白的戒指来。
    二十一世纪了,结婚哪能不要戒指,不然多没仪式感?
    “我有件事,还没能同你说过。”
    扶岑仰头看着她:“嗯?”
    “其实千年前,闻星辞控我生魂之际,我意识到他的掌控之力,是打算哪怕鱼死网破,也不会屈服与他……”
    扶岑脸色微变,听得花柚继续道,“却没想到,我的魂魄挣扎之际意外跌入了一个玄妙之地,去了一趟异界。”
    “异界?”难怪他那时遍寻仙域鬼域,都找不见花柚的气息,这世上竟真的还有异界?“那是怎样的地方?”
    “嗯,一个不能修行的地方。可我运气好,恰好生在一个和平的国家,法制的社会,生活了二十多年。虽然是一个普通人,但日子过得也还算不错。”花柚隐去了孤儿那段没说,“成婚时互送戒指,便是那里的风俗。我好歹在那活了一辈子,也算半个那边的人了,入乡随俗嘛,也是个仪式。来,把手伸过来~戴了戒指,就是我的人啦~”
    扶岑征然而顺从地将手递过去,看着花柚给他的无名指上套上了戒指。
    末了,虚虚握拳,左右看了看。
    垂眸小声问:“那你以后不会再去异界了吧?”
    言辞之中有着浅浅地担忧。
    花柚愣了下,歪着身子去看他的眼睛,噗嗤笑出声:“你想什么呢?不会去的,你在这里,我去哪儿呀~”顿了下,补充道,“而且我也去不了了。当年是怎么过去的,最近又怎么回来的,我自己都不知道,大概就是上天安排的机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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