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或者弗洛伦萨。”他嘱咐二人帮他去察虞亭晚的踪迹,学校,H市,以及她父亲虞颂和家。
他神态肃穆,徐子阳和杨登辉也意识到事态严重。杨登辉猜测:“会不会是你妈逼她离开啊,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吗,富二代和灰姑娘,然后父母不同意,就甩出一大笔钱,逼灰姑娘离开。”
他越说越起劲,徐子阳好笑。“你够了。”
“我说真的,虽然有点夸张。”杨登辉意有所指:“但你想想,咱们这种人有几个娶普通女孩的。最直接的现实,现在一年比一年激烈的相亲市场,本地户口还看不上外地人呢。”
徐子阳无法反驳。陆逢舟说:“她不是灰姑娘。还有,你说的这些所谓现实,完全不会发生在我跟她的身上,更不可能是我们不能在一起的导火索。”
他始终认为两个人无法走到最后的原因除了不够相爱,就没有其他的。至于所谓的现实,不过是借口。
他整颗心都是虞亭晚的,他相信对方也是。如果不是,对方就不会不在乎旁人嚼舌根,说她不自爱出来跟他同居、拿出妈妈留的遗产给他创业、明明安全感不够,还跟他做了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
“他是个现实的理想主义者。”徐子阳拍拍杨登辉的肩:“你说不赢他的。”
杨登辉无奈地耸了下肩。所以说,他是个女生的话,肯定狂追陆逢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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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导致陆逢舟这一届的大部分学生无法出席毕业典礼,只能线上云视频举行典礼。
陆逢舟如今也不好出现在学校,未成年杀|人、金钱贿赂高层买通关系这一系列字眼引爆群众的G点,陆氏的股价暴跌,他在学校的名声也一落千丈,有关他的丑闻传的沸沸扬扬,天子骄子跌下神坛的戏码大家喜闻乐见。不仅如此,不少学生觉得他是A大的耻辱,给母校蒙羞。
“你来做什么?”顾轻萝出现在医院,陆逢舟实属意外。
“今天毕业,想来看看你。”顾轻萝将百合插进床头柜的花瓶里。
秉着礼貌原则,陆逢舟回了句谢谢。顾轻萝看一眼他打着石膏的腿,拉开床边的椅子坐下。“腿没事吧。”
陆逢舟看她一眼,再看向自己的脚。“废了。”
“废了?”顾轻萝不敢相信。
陆逢舟声调不咸不淡:“没什么事的话,我想休息了。”
较于之前,他神色有点阴郁,顾轻萝欲言又止,只当他是腿残疾心情不好。这段时间陆家发生的事她也听说了不少,就连虞亭晚不见所踪她也知晓。
难道虞亭晚是嫌弃陆逢舟变成这副样子才消失的?她按捺住心中的揣测,慢慢地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陆逢舟淡淡地“嗯”了声。顾轻萝看他。这张脸是真的帅,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喜欢上。但帅有什么用?现在都残废了,不仅如此,陆氏现在也半死不活的,掌权人都要换了,她还图他什么?
她心情复杂地离开了医院。上了刚毕业买的新车,给母亲打电话。“人我已经看了,断了一条腿,这辈子是没什么指望了。”
那头的顾夫人不敢相信,问真的假的。顾轻萝语气冷漠:“真的,他人现在还躺在医院,走不了路。”
听见电话彼端的人唏嘘感叹,她不以为然地看了眼新做的美甲。她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曾经不经意地动心这两年渐弱,得知陆逢舟变成残废的那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她的人生再怎么糟糕,都不会跟个无法自理的人扯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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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轻萝离开后,陆逢舟就拿出放在枕头下的手机,他的手机早已在之前的车祸报废了。
这部是徐子阳给他的。他联系对方,问有没有虞亭晚的消息。
“没有。”徐子阳说:“学校没有她出国留学的记录。毕业证和学位证一周前她就已经拿走了。”
许因梦这时来了,他迅速挂了电话,喊了声妈。
许因梦问他今天有没有好点,腿还疼不疼。
“不怎么疼了。”他的左腿伤得太厉害,晚上骨头会出现阵痛,难受的紧。医生昨晚再度检查一番后,交代等拆了石膏,他还要进行复建,才能正常行走。
许因梦心疼却没办法。今天陆逢舟的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是她去学校帮忙领的,还有一套学士服。他是经管院的,学士服的衣领是粉色的,隔着透明塑料袋,她摸着衣服上的一截粉色。“要是你爸在,就能给咱俩拍张毕业合照。”
严格说起来,陆逢舟的摄影还是陆思远教的。工作不忙时,陆思远会带他们母子两去春游踏青,拍下不少家庭合照。
陆逢舟坚信自己的父亲没有犯事。“我爸会没事的。”
许因梦点点头。“轻萝那孩子是不是来看你了?”今天上午顾轻萝的妈妈给她打了电话,说改天两家一起吃个饭。是的,即使陆逢舟表明了态度,她和陆思远仍不忘给他挑合适的结婚对象,顾轻萝首当其冲。
陆逢舟自然知道父母打的算盘。“妈,现在我们家,各个都避之不及。”
许因梦一噎。“顾夫人说,她女儿是真喜欢你,何况咱们家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你外公不少朋友,还愿意帮助我们。”
这段时间都是她借用娘家的势力和资源收拾陆氏的烂摊子。关键时刻,有人避之不及,亦有人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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