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中的理由,说的清,又理不清。
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需要充分必要条件吗,好像需要,又好像不需要。
他神色坚定,仿佛豁然开朗:“是,我喜欢她。”
果然如此。静默半晌,毕婉君开口:“我看亭晚可不是随便玩玩的女孩子,如果你日后要跟其他女生结婚,那最好不要去招惹她,免得到时候闹出事端。”
陆逢舟眉头拢起:“我和谁结婚?”
毕婉君说:“你父母肯定会给你安排合适的对象。”
听出她话中的弦音,陆逢舟眉尾轻挑:“看不出你跟我爸妈还是一路的。”
“你要考虑家庭因素。”毕婉君无奈地感慨:“毕竟你家里可是有皇位要继承啊。”这句网络玩梗,用在她这个表弟身上确实无误。
“别跟我说这些。”陆逢舟神色傲然:“我未来跟谁结婚,除了我自己,天王老子都决定不了。”
他平日笑起来清爽而舒朗,面无表情时奶凶奶凶的,但眉宇间一染上凛冽,给人压迫感的气势就全然外放,教人不自觉臣服。
毕婉君先是怔住,随即了然一笑。她怎么忘了陆逢舟骨子里是个不可一世、我行我素的血性少年。
要知道当初他在国外上学,被一伙白人学生殴打,他立即去学了格斗术,将揍过他的人,一个个拎出来,打得连对方爹妈都认不出。
许因梦的叫唤声传来,陆逢舟看一毕婉君。“我妈要是问你关于我的事,你不要全部摊牌。”现在他不想,也不方便让父母知道他喜欢虞亭晚。
毕婉君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明白。
陆逢舟出了房间,许因梦是真爱惨了他。一会儿见不着他,就问上问下,先前他未和毕婉君一起回来,她心生着急,又有点埋怨毕婉君。不过她素来注重优雅贵妇的形象,面上不显郁色,依旧带着和煦的浅笑。
见儿子一日比一日精致帅气的面庞,板正的身形,她满意而自得。她人生中最大的骄傲就是生了一个人人夸赞的儿子。
她亲昵地挽着他胳膊,“跟你大姨大姨夫打声招呼,说我们先回去了。”私人飞机申请飞行的报批手续来之前已办好,眼下他们回去很方便。
“好。”陆逢舟点头。
许因梦、陆逢舟今晚要回去,意料之中的许君竹夫妇还是客套地挽留了一番。最后送他们出了门。
许因梦离开,毕婉君松了口气。“看见小姨,我就不自觉做作。”
“叫你平时没个正行,要临时应付。”许君竹叹着气笑。她这个妹妹曾经在家里就注重名媛淑女形象,哪怕不舒服,不自然,也要维持。如今嫁了个商业大亨,更是要在外界保持面子里子工程。
“不过我真的很佩服她。”有一句说一句,毕婉君每回看见许因梦,都被她身上的优雅气质折服。一举一动皆是美态,仿佛经由尺子精心测量,搞得她都不好大大咧咧地讲话。
“别的不说,阿舟她是真的教得好。”许君竹赞许。
提及此,毕婉君扯嘴笑笑,这种时刻,她最烦父母将她和陆逢舟作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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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七,虞亭晚前去当地的省人民医院体检复查。
距离她做法洛四联症的手术,已有十八年。这回检查结果显示,她的心脏出现了杂音。
曾经给她做手术的教授已经去世,如今给她检查的是一个叫关洛阳的男医生。
她术后是痊愈了的,如今心脏出现杂音,关医生无法确实判断其来源,只有大致的理论,便叫来了他的研究生给她照彩超,验证他的结论。
他带的研究生是两个女生,吩咐她掀开衣服,她照做。接着两位女生挨个拿着听诊器,给她做了检查。
她完全听不懂他们讲的医学专业术语,但听话里的意思是,她目前的心脏没有问题,杂音不明显。
虚惊一场,她松了口气。
“切忌剧烈运动、太激动,发火。”关医生交代:“身体要是一感觉不对劲,就马上动手术。”
她听到最后一句,身体僵硬片刻,“嗯”了声。
她神色闷闷的,关医生温声安慰:“不要有心理负担。你的情况是一定要再做一场手术的。否则三四十岁的时候,健康水平会急剧下降。”
“好,我知道了。”她扬眉,点点头。
跟医生道过别,她拿着检查报告离开办公室,和一个进来的女医生擦肩而过,对方看她一眼,神色讶然。
“这是不是那个画家赵菀儿的女儿?”许君竹进到办公室,回忆着猜测。
关洛阳点头,“是那个孩子。”
“都这么大了,”许君竹将文件递给他,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长得跟她妈简直一模一样。”
关洛阳微笑:“确实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许君竹感叹:“要不是赵菀儿已经去世,我都以为刚刚那个孩子是她。”
赵菀儿在H市算是小有名气的画家。不少风雅人士搜藏有她的作品。不过他们心内科的医生知道赵菀儿主要是因为她家族有心脏病遗传史,有医生专门对她的家族进行跟踪调查。
至于何以认识虞亭晚,对方出生时患上法洛四联症,治疗手术经由一位老教授操刀,其处理手法和方式独特至极,给他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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