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课程会稍微丰富一点。主要是模仿,第一周,从鸡,猫,狗到电视里的各种动物,第二周她终于可以模仿人了。有时候跟着姚箐往路边一坐,看人来人往,观察各种职业。还有时候,姚箐会像第一天见面时那样跟她对戏。
在对戏的时候,姚箐就是她最好的模仿对象。她可以观察前辈对角色的处理还有前辈表演时展现出来的许多细节。
尤莲有些好奇,虽然这几年都没有在电视或者银幕上见过前辈的身影,但前辈家里的剧本存量倒是挺丰富的。
因为专心投入,她感觉这段日子时间过的飞快,她不知道自己?演的怎么样,在短短的这两?周里面有没有进步。
在这种时候,她就有些想念宋湘。
要是有小可爱在一旁给她录像,有回看的话,那她的感受应该能?更清晰一些。
姚箐没有说过夸奖的话,但她最近,嘲讽的话说的也少了。
除此之外,她指导风格没变,仍旧是一针见血。
尤莲觉得,她自己?的不足,前辈能?比她看的更明白。她想了半天都想不通的一些关节,前辈只一两?个?词就给她疏通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前辈用丰富的经验替她扫清了前方的一切障碍,所以她不用担心撞到什么也不用担心迷路,就只要猛踩油门,一路畅通的高速前行就行了。
非常舒爽的感觉。
她的新戏,也就是陆定的电影《玉杀》就要开拍了。
进组前一天,她也没逃课,继续在姚箐那待着。
“进度快了。”姚箐对她说道,“莫薇薇说你有戏要进组,所以这边加快了进度,本来模仿这一块儿,得加强,你积累太少了。”
尤莲深以为然的点头。
这话她之前听?前辈念叨过,所谓的天赋的确是存在的,有些人天生感悟力惊人。人生的一切经历于他们来讲都是积累。积累不知不觉的刻在脑海中,然后结合他们自己?的感悟,在镜头前,恰当的表达出来。
“我要学的还很多,”尤莲点着头说道,“等我这部?戏结束,我还来叨扰前辈,跟前辈您学习。”
姚箐看了她一眼,突然笑了:“自打我放出了话去说要收学生,四面八方的都送了不少人来,不过能?坚持三?天以上的,也就一个?你。”
或许受不了她的臭脾气,或许受不了每一天的早起,或许受不了每一天练习的枯燥乏味。
背贯口,那不是相声?演员的事吗?模仿小动物一个?下午?看起来老师只是找个?借口把他们晾在那,一晾就是一整天,并?且还时不时的过来围观并?且嘲讽。
这个?阴森的老女人真的会演戏吗?就算她以前拿过金凤奖,那又怎么样,吃老本是行不通的!
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质疑。
姚箐一点也不在乎。
她不需要谁的肯定,不需要谁来告诉她她到底会不会演戏。她也不是非要教会谁,能?跟着学就跟着学,不能?跟着学就滚蛋。
她教人有自己?的套路,学习过程是循序渐进,基础问题一大堆不去解决就想听?她再高一层次的指导?
根基不打就想着盖楼?一两?层的或许看不出问题,但继续往后越往上叠那必然是塌的越快。
同样一个?角色,普通人的表达跟一个?拥有丰富积累和经验的演员的表达,必然会有非常大的差距。
不管在哪一行,走步都得一步一步脚踏实?地?。
按照她的节奏来,走一步,暴露出一些问题,她在一帮修正填补,解决了问题,再走第二步,不断的重复这个?过程。
在这个?模式下尤莲跟她相处的非常融洽。
第一眼看到小姑娘漂亮的那张脸,原本她猜测她撑不过一天。
现在许多孩子都这样,吃不了苦,以为有点关系有副好皮囊就能?出头了,但没有真才?实?学,哪一行能?走的远?
就像尤莲现在不能?理解为什么大家坚持不下来,真的想要学演技,不管有多难,都应该认真听?话,刻苦练习的不是吗?
姚箐能?够理解,但她不在乎,想走的人她不会留,她只教真心想要学的。
“你,”她在太师椅上坐下,闲闲看了尤莲一眼,对她说,“去给我泡杯茶来。”
“好的。”尤莲对姚箐的话基本上都是先听?从再思考。
她在这待了两?周,这是前辈第一次叫她泡茶。
于是一边迈出脚步,她一边又问了句:“前辈,浓点还是淡点?”
姚箐白了她一眼:“随便。”
随便?尤莲茫然了,停下脚步看她。
姚箐看她这傻样突然来气,她朝她摆手:“淡的淡的。”
“好的好的。”尤莲觉得,前辈大概是喝了,所以她赶紧一溜烟的跑到了厨房里。
端着茶回来,把茶送到了姚箐面前。
“前辈慢喝,”尤莲体贴道,“有点烫。”
姚箐不接,又给她一个?白眼:“跪下。”
尤莲膝盖一弯,脑子才?跟着转弯,干嘛要跪啊……
膝盖触及坚硬冰冷的砖地?,她突然电光火石的反应过来了。
膝盖的疼顾不上了,她端着茶,看向?姚箐的那双眼睛突然就水汪汪。
前辈这是,要收她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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