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装什么装,刚才不是说要连我一起杀了吗?现在却在这里装可怜,苏妤你别相信她!范辑明着急喊道,他使劲挣扎着,苏妤你别管我,你赶紧回去找人,这家人绝对有问题,你啊!范辑明痛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
你干什么,住手!苏妤吓得面容失色,整颗心都落了半拍,看着范辑明痛苦的样子,她只恨自己不能像夏天一样,飞身过去把人一脚踹翻。
彭家叔叔咧嘴,露出一口黄牙,嘿嘿笑说,不好意思,平日打猎习惯了,下手没个轻重。
范辑明痛的冷汗涟涟,他抬头见苏妤虽然极力装作镇定,但是那急促的呼吸和通红的双眼却暴露了她此刻的愤怒和恐惧。这个蠢女人,既然已经看清楚了彭家人的真面目,就该赶紧逃跑啊,还傻乎乎的留在这里干什么,买一送一吗?范辑明心里着急,却不敢再有小动作了,不过彭家两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苏妤身上,倒是忘了还有一个人,彭疯子。
彭疯子的双腿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交错状态,他坐在地上不停地啜泣着,眼睛时不时的看向苏妤,又看向他,就像是害怕两人会弃他而去一样。
范辑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死贫道不如死道友,彭疯子啊,就当我今日欠了你的吧。范辑明歉疚的想着,抬头艰难的出声说,这件事情是我不对,是我误会了你们,还望彭家叔叔和婶子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吧。
苏妤眉头皱起,却也没说话。
彭家叔叔怪笑一声,我就说了这是误会嘛,你们年轻人就是太容易冲动了。话说完随手一推,把范辑明推向了苏妤。
苏妤急忙把人接住,感受到范辑明身体微微的战栗,她心疼的不行,怎么样,不会是断了吧?
苏大小姐放心,不过是骨头错位了而已。彭家叔叔毫不在意的说。
彭家婶子目光幽幽的说,我们一家在南口乡也住了十几年了,虽说没能像你们苏家给村里出钱建祠堂,但是这么多年来也安安分分的,希望苏大小姐往后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管好自家的人,别在把手伸的太远,否则下一次可没这简单就能了事的。
这威胁的话听得苏妤怒火蹭蹭往上烧,也毫不示弱的回道,婶子说的对,不过乡里乡亲的,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下次再敢动手动脚的话,我看这乡亲也没必要做了。我苏妤虽然不像两位武功高强,动动手指就能掰断别人的胳膊,但是在南口乡让两个心肠歹毒外乡人滚蛋的能力还是有的!
彭家婶子脸上的笑意瞬间被狠厉取代,那满是皱纹的脸上抽搐了两下,苏大小姐好大的口气,不过做人还是低调点为好,否则哪天惹火烧身了都不知道。
不好意思,我苏妤做事素来高调,就不用你费心了!苏妤恨恨说。
跟一个黄毛丫头争什么,我们走!彭家叔叔说着,一只手就提起了地上的彭疯子,就像是拎着将死的猎物一样,不顾彭疯子的挣扎硬是将人给拖走了。
看着彭疯子犹如垂死的野兽一样只能啊啊的叫唤挣扎着,却怎么也摆脱不了桎梏的痛苦样子,苏妤不忍的别开目光,她知道范辑明没有撒谎,也知道彭疯子被打断了双腿,甚至回去之后会遭受更加残酷的毒打。可是她也没有办法,为了保全范辑明和自己,她只能装作什么也没看到,路见不平的事情只有在不伤害自己权益的情况下她才会出手,如果救对方却要搭上她和范辑明安危的话,苏妤是断然不会去做的!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苏妤不会怪责范辑明的多管闲事,因为换了自己也会头脑发热的上前阻止,她沉默是因为她为自己的无能和怯懦感到懊恼和自责。而范辑明沉默则是因为自己不仅没救到人,反倒给苏妤添了麻烦,如今手被折了,回去还不知道该怎么同苏家人交代。
哎苏妤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扭头说,回去之后就说你洗澡的时候滑倒了,摔到了胳膊。
范辑明点头,半晌又肯定的说,他们绝对不是普通的村民!
苏妤点头,懊恼说,如果常武和夏天在的话还好,可是他们都不在,就凭我们几个是绝对不能去冒险的。
想到自己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怂样,范辑明没好意思再开口了。
两人回了家,得知范辑明摔断了胳膊,苏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苏三夫人劈头盖脸的把范辑明数落了一遍,完了又催促杜贤去找大夫,得知范辑明只是骨头错位了,大夫又把他掰正之后修养两日就没事了。大家这才松了口气,各自忙去了。
晌午的阳光又毒又辣,外面树上的知了叫个不停,厨房里的饭菜香味从窗户飘过来,偶尔还能听见芸婆叮嘱南春切菜洗碗的声音。
房间里,苏妤一边给范辑明擦药,一边好奇问,当时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跟他们打起来了?
范辑明龇牙,因为苏妤擦药的动作实在算不上温柔,但又莫名的享受被她伺候的感觉,于是便咬着牙将事情的前后说了一遍,完了仍旧忍不住担忧说,当时要不是我上前阻止的话,彭疯子恐怕真的会被他们打死,以前只听说他们待彭疯子不好,却不知道竟然下如此狠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