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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今日从徐知行那里得知的事情实在太过出人意料,以至于他再见着南云,竟没能遮掩好。
    这件事他只听了徐知行的一面之词,虽知道八成没错,但在彻底确准、理清之前,是并没准备告诉南云的。
    没什么, 萧元景勾了勾唇,若无其事地笑道,听那些人咬文嚼字了大半日,有些累。
    南云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果真?
    与萧元景相处这么久,她虽说不出个所以然,但还是直觉着萧元景瞒了些事情。
    不然还能是怎样,难道还有谁能为难我不成?萧元景打定了主意要瞒她,做出与平时无异的模样,在她下巴上勾了下,调笑道,这么担心我啊?
    这屋中还有侍女在,南云脸一红,转身回了内室,将方才的疑惑搁置下来。
    萧元景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南云又探出半个身子来,与他笑道:快来同我下完那局棋,我钻研了许久,说不准能赢你呢。
    南云虽放了大话,但心中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与萧元景在棋力上的差距可不只是一星半点,绝非是临时抱佛脚就能赢过去的。
    可也不知是怎的,这棋越下越不对,南云原以为这是萧元景的新法子,可到最后她竟真险胜了。
    我赢了?南云盯着那棋局看了会儿,抬头追问萧元景,你是不是放水,有意让我了?
    萧元景:
    他在别的事情上宠着南云,可在下棋时,是不会刻意相让的。这次也只是因着心有杂念,总是屡屡跑神,再加上南云早有准备,所以最后没能赢。
    并没,萧元景夸道,是你比先前厉害了。
    南云受了他这句称赞,先是抿唇笑了,随即又正色道:少懵我,我对自己的斤两还是有数的。
    想了想,她又皱眉问道:你是不是太累了?若是这样,就不要陪我耗着了,先去歇息吧。
    萧元景含糊地应了声,起身道:我忽而想起还有件事要料理,回正院一趟,晚些时候再来陪你。
    好,南云点点头,你只管去忙。
    南云已经能确准,萧元景的确是有事,只是不愿讲。想来她也帮不上什么,能做的就是不让他分心了。
    萧元景抚了抚她的鬓发,这才离了风荷院,顺路将柳嬷嬷给叫走了。
    正院书房。
    柳嬷嬷不明所以地跟到了这里,一头雾水,见萧元景沉吟不语,忍不住问道:王爷特地将老奴叫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嬷嬷先坐,我的确有一桩事想问一问您。萧元景抬眼看向她,你可听过宁烟这个名字?
    柳嬷嬷先是一愣,及至想起这名字的主人后,脸色微变,迟疑道:王爷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萧元景避而不答,反问道:嬷嬷这样,就是知道的意思了。
    柳嬷嬷是自幼看着他长大的,一见这模样,便知道他是铁了心要问的,低头想了会儿,长叹道:这些年是没人提了,可往前数个十几二十年,知道这名字的人也不少。
    萧元景也不说话,只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当年贤妃宠冠六宫,消息也灵通得很,柳嬷嬷跟在她身旁,对那些个世家间的事情了若指掌。
    只是到底年岁久远,她需得好好想想,才能理清当年那事。
    宁烟这个人,算是伯恩候府的一笔债。柳嬷嬷回想着当年的事情,也觉着唏嘘,二十年前,老侯爷还在,如今的这位伯恩候还是世子
    伯恩候姓徐,名承光,二十年前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在京中的名声也很好。他自小习武,后又从军,不过弱冠之年便有军功在身,与那些仰仗着祖荫的纨绔子弟大不相同,可谓是前途不可限量。
    只是那时他总归是年纪轻,志得意满时便难免心浮气躁,反而在阴沟里翻了船,险些丢了命,九死一生地逃出来。
    他那时已是重伤在身,勉强脱困之后便昏迷不醒,倒在了山中。原以为会命丧于此,可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却是在一户农家,睁眼见着的头一个人便是宁烟。
    宁烟的爹娘皆已过世,一人独居,靠着卖绣活等零零散散的东西赚些银钱,倒也能过活。她是上山采草药的时候捡到的徐承光,见他还有气息,于心不忍,便千辛万苦地将他给带回了山下的家中。
    孤男寡女在一处,总是难免会生出情愫来,更何况宁烟生得很好,性情温良和善,于他又有救命之恩。
    徐承光在宁家养了半月的伤,定了情,他并没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承许了宁烟将来定会明媒正娶迎她过门,将玉佩留下当了信物,而后便回了京。
    他终归是年轻,一腔热血,并没考虑周全。
    要知道两人的身份天差地隔,纵然是有情,家中的长辈也绝不会应允。毕竟他将来可是要承袭爵位的人,堂堂伯恩候的夫人,岂能是那样一个寻常的民女?
    言及此,柳嬷嬷叹了口气,复又说道:当初世子也算得上是左右为难吧,毕竟一方是家中长辈,一方是有恩有情的恋人,无论选了哪个,都是要负了另一方的可他千万不该,做了最错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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