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后来入了萧元景的眼,乃至如今成了宁王府的侧妃,与这张脸究竟有多大的干系,南云自己说不清楚,也懒得去细究。
毕竟有些事情大被一遮,心照不宣地揭过去就是,想必萧元景是不愿意被人窥探心思的,而她也并没给自找不痛快的爱好。
可如今看来,徐知音显然并不是这么想的。
原本见着徐知音过来时,南云是有些许慌张的,可如今弄清楚对方的来意后,那点无措便荡然无存了,波澜不惊地看着徐知音。
就仿佛是在看戏台上装扮的丑角,等着她说出下面的念白。
这位白姑娘显然是个不怎么有心机的,听了徐知音的话后,认认真真地打量了南云的相貌,附和着笑道:您这么一说,还真是
只不过她这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坐着的自家娘亲不着痕迹地拍了下,硬生生地止住了。
徐知音自顾自地笑道:不知姜侧妃出自哪家?赶明我回去问问,说不准还沾亲带故,是我家的远方亲戚呢。
论及相貌,徐知音的确也是个美人,如今也没什么架子,语气称得上是和善,仿佛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来捋一捋关系似的。
但如白夫人这样的明眼人却不难看出来,太子妃这不过是拐弯抹角地想要让姜侧妃当众承认自己的出身罢了。她心下叹了口气,却又不好说话,只好盼着成玉公主能早些回来,止住这场闹剧。
南云微微一笑,直截了当道:家父不过是个寻常的教书先生罢了,祖籍并不在京城,想来与伯恩侯府并无瓜葛。
这么说来,就全然是凑巧了?徐知音又意味深长道。
南云原以为徐知音会见好就收,见她不依不饶,便索性四两拨千斤地反问了回去:若不然依您的意思,是如何呢?
徐知音虽意有所指,暗示南云是因为与自己相貌相仿才成了萧元景的侧妃,但决计是不敢明着说出来的,除非她不要名声也不要命了。
所以面对南云这个反问,算是没了话。
徐知音原是为了奚落南云的,可如今却并没如愿以偿地从她脸上见着半点难堪的神情,心中愈发意难平起来,咬了咬牙,正准备再说些什么,成玉却已经换好衣裳回来了。
这戏是不好听吗?成玉凉凉地问道,太子妃不好好在自己位置上坐着,来我这儿做什么呢?
在座的所有人中,也就成玉敢毫不遮掩地给徐知音摆脸色了。
徐知音神情一僵,随即若无其事地笑道:我过来同阿语叙叙旧,可巧见着姜侧妃,便聊了几句。
是吗?成玉一拢衣裳坐定了,皮笑肉不笑道,既是如此那就继续聊吧,好让我也听听。
第060章
徐知音打心底是有些惧怕成玉的, 毕竟有先前的事情在, 算是她伙同太子坑了萧元景一把。
成玉这个人脾气直, 爱憎也分明得很。
早些年她待徐知音是极好的,得了什么好东西, 也都会想着留一份给徐知音。可后来赐婚的圣旨一下, 她便立即翻了脸, 纵然徐知音如今已经贵为太子妃,她也再没半点好脸色。
徐知音敢在南云面前嚣张,话里话外冷嘲热讽,可如今成玉一摆脸色, 她却是不敢再任性放肆的。
见徐知音不答, 成玉冷笑了声:若是无事, 就请回吧。
自从嫁到东宫后,徐知音私底下虽受了不少气,可明面上至少是光鲜亮丽的。毕竟顶着太子妃的名头, 走到哪里旁人都是上赶着巴结奉承的, 如今被成玉毫不留情地扫了颜面, 脸上的笑便没能绷住, 露出些难堪的神色来。
可成玉却并没给她递台阶缓和的意思,自顾自地偏过头去同南云闲聊,将徐知音晾在了一旁。
徐知音虽知道成玉不喜自己,但却没料到她竟然会这般直白,讨了个没趣,再没方才与南云闲谈时的游刃有余, 脸都涨红了些。
一旁的白夫人叹了口气,递了个话来打圆场,徐知音勉强说了两句,便匆匆离开了。
她前后的态度判若两人,南云看在眼中,低声同成玉道了句谢。
这有什么?成玉不甚在意道,我原就看不惯她那模样。今日你是随我过来的,她竟然还不肯老老实实地呆着,要过来找事,我能给她脸才怪了。
说着,她又问道:方才我去换衣裳时,徐知音都同你说了些什么?
无非就是那些闲话罢了,不妨事。南云温温柔柔地笑了声,并没将方才徐知音的话拿来告状。
既然已经过了,南云便没打算让成玉去替自己找场子。
更何况这本就是不宜宣之于口的事情,她尚且不会到萧元景面前去提,就更别说成玉了。
成玉见她不肯提,便也没勉强。
这场宴会,除却有徐知音这么个不和谐的插曲,旁的倒还算是一切顺遂。南云安安静静地听了半个多时辰的戏,等到老夫人离开,宾客也三三两两地退席,她方才同成玉提了要离开。
成玉有些意外,以为她是对此不大了解,便解释道:咱们这边的宾客走得早,可前院的那边却是会热闹许久,阿景怕是一时半会儿没法回去的。
前院的爷们凑在一处,取乐的花样多了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