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昨日见着那划花的衣裳,她就料到了如今,倒也不算惊讶。
晓玉仔细地打量着南云的神色,见她并没什么大碍,方才松了口气。她昨日实在是被南云那模样给吓到了,生怕她会接受不了这件事。
南云看出她的心思,安抚性地笑了笑:你放心,我不会再做什么出格的事。
那就好,晓玉将衣裳叠好,又道,只是我不明白,那衣裳好好的,怎么会被人给毁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罢了,南云想了许久,如今也差不多有了头绪,小桃偷我那衣裙的时候,想必是有人偷偷看着了,所以等小桃离开后便寻机毁了。这么一来,就算是要追究,也有小桃在前面顶着,怎么也到不了她头上。
晓玉追问道:会是谁这么歹毒?你可有头绪?
便是有猜疑的人,也拿不出证据来,做不得数。南云抿了抿唇,除非下了严令,挨个查问过去,才可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先前柳婶倒是也有问询,可那时候众人也都是先撇清自己的干系,而后便不肯多想多说了。因为她们并不怎么怕柳婶,而且心中多少都不大服气,所以不肯配合。
只有严令盘查挨个问过去,才有可能抓到那个下黑手的人。
晓玉皱眉道:可这要怎么办?
我倒是有个主意,南云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虽未必能成,但也可试一试。
她先前并不想拿这事去烦萧元景,可如今柳婶已经不管,想要名正言顺地查下去,就只唯有这么一条路子可走了。别无他法。
只是现如今,她在萧元景那里的分量,也就值得上库房里的一套衣裙。
得好好想想,怎么将自己的分量提一提才好。
第012章
南云这病来势汹汹,大夫反复叮嘱了要好好将养,但没两日她便向柳婶销了假,又每日按时按点地到小厨房来做活。
柳婶劝了两句,让她只管安心休养,不必在乎旁的。
南云只含笑谢了,并没听从。
大病一场,她看起来消瘦了些,但无损美貌,看起来反而添了些楚楚可怜。蹙眉抬眼间,更是让人生出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连柳婶都不由得看得一怔,便没再多说,及至晌午,又支使了南云送汤到正院去。
这正合了南云的心思,她轻快地应了下来,盛汤时却又忍不住问道:怎么是甜汤?
那小锅中熬着的是道红豆酒酿圆子,可众所周知,萧元景并不爱甜,更别说是这种近乎甜腻的汤了。南云在小厨房这么久,就没见过往正院送过甜食,唯一搭得上边的还是她那晚煮的醒酒汤。
这个不是给王爷的,柳婶同她解释道,是来了客,所以正院那边方才来人吩咐了备下的。
南云下意识地追问:哪位客人?
正院那边没说,柳婶想了想,低声同她道,不过我猜啊,应当是成玉公主,她向来最喜甜食。
成玉公主也是贤妃所出,是萧元景的长姐,早两年嫁到了将军府。
当初刚入府时,梁氏同她提了许多有关的事情,其中便着重提到了这位成玉公主,说是宁王与成玉公主姐弟情深,关系甚好。
南云想着当时梁氏的说辞,利落地将酒酿圆子盛好,出了门。
等到了正院,南云见着小丫鬟们已经在撤碗筷,剩余酒菜都被端了出来,应当是刚刚用完了午饭。
可算是来了,顺子一见她进院门,连忙吩咐道,公主的习惯就是要在饭后用甜汤,快送进去。
南云应了声,正准备进门,却见晚宁又迎了上来。
若是以往,南云就直接将东西给了晚宁,免得再起无谓的争执。可如今她自己另有打算,还是想要趁机见上宁王一面,若是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就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
晚宁见她这次竟一反常态,不肯松手,随即一挑眉道:成玉公主还在等着,你莫要再耽搁
得了,还没等南云说什么,顺子就不耐烦地打断了她,这都什么时候了?
以往他虽不管这些拈酸吃醋,但对晚宁也不是毫无意见,只是碍着她也是宫中来的,所以好歹给彼此留些面子罢了。
这几日王爷的反应他都看在眼里,心中早就有了数,知道孰轻孰重。如今这种关头晚宁还要再同南云纠缠争执,便忍不住出言制止了。
顺子实在想不明白,当初晚宁在宫中时分明也是个聪明人,怎么这两年倒是越活越倒退了?是女子沾染了情爱都难免犯蠢?还是这两年来她在府中欺压小丫鬟们霸道惯了?以至于掂量不清分寸。
顺子是自小就跟在宁王身边的,到如今十来年了,晚宁就算再怎么托大也不敢跟他闹,只得松手退开,恨恨地瞪了南云一眼。
南云对这眼刀子熟视无睹,面不改色地进了门。
桌上的杯碟碗筷已经尽数撤去,只留了茶盏,萧元景亲自倒了茶给成玉,余光瞥见进门来的南云,手上的动作一顿。
其实说起来,他也不过三四日未见姜南云罢了,但却又好像过了许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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