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是小子?女儿不行?倾城含笑看向李绍明,而李绍明的手更是一刻都不愿意离开她的肚皮。
李绍明亦笑笑,喜声说道:什么都好,反正他的娘亲这样的漂亮,生下来是男是女我都喜欢。
倾城听闻这话,笑笑,道:这个孩子很乖,太乖了,寻常人怀孕都要吃许多的苦头的,妾身倒没有。
顿时,李绍明的笑忽然慢慢淡了下去,阴娈察觉不对,他却叫永顺道:你去,请太医院几个紧要的人来,悄悄的,别惊扰了人。
倾城瞧见他神色不对,便赶紧问:王爷,怎么了?
李绍明紧紧握住倾城的手,手心里冷汗涔涔,沉声说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孩子也太过安静了,总也不放心,得亲自问问太医。
听闻这话,倾城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笑笑,道:太医天天来诊脉问案的,哪里就能出什么差错了。
李绍明摇摇头,蹙眉道:太医们也不能全信,不能全信,若他们都是有能耐的,我的孩子为何之前折损了纳闷多?
倾城本想说李绍明大惊小怪,可是想想也是的,这宁王府内院中女人们的手段各个都毒辣的很,太医院防不胜防,何况她自己也觉得奇怪,怀孕到了这个地步了身体竟然还是没有一点遭罪的样子。
这样想着,倾城也是有些担心了,这个孩子如此安静,难道真的是有什么异常?
一会儿三个老太医便悄悄进来了,李绍明告诉了那些太医们他的隐忧,太医们当然珍而重之地再次给倾城检查一遍,仍然跪在地上,说道:段主子胎像甚为稳固,还请王爷不必多虑。
李绍明听他们这样说才放下心来,叫那些老太医们下去了,这才朝阴娈笑笑,说觉得饿了,要摆饭吃。
倾城瞧见李绍明对她这样的好,心头不禁浮现一丝暖意,只是她心里更加明白,眼前的笑靥不知道到能维持到何许日子,更何况,这样的笑靥是凌驾与她爹爹和弟弟的尸体上的,此时此刻,她又怎么能够笑的出来?
这样想着,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在顷刻之间她已经顺理成章地做出了最稳妥的选择。
所以当李绍明凝睇向倾城的时候,她唇边牵起一朵宁馨的笑意,纤指慢慢抚上了李绍明那俊朗依旧的脸,柔声道:妾身只怕王爷的爱如同朝露一般,太阳出来即刻便消散了,王爷对妾身这样的好,万一以后王爷再不爱妾身了,妾身唯有郁郁而终了。
李绍明却是笑笑,握住她的手,意外的严肃,英俊的脸上凝着郑重的神色:你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倾城见他这样的郑重,反而有些奇怪,不由自主地被他牵着来到了书房里,他拣选出一张宣纸,蘸足墨汁,然后在上面写下了四个大字:永不相负。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觉得我有一丝一毫的变心了,你就拿着这张纸给朕看,永不相负,我对你的心意永远不变。李绍明携着倾城的手,那样的紧实,这种踏实却让她觉得更加惶恐的感觉。
倾城愣了愣,伸手,触摸那张光滑的宣纸,纸张微微凸起的表面像是心里永远抚不平的褶子,永远存在在那里,一分一毫不能被改变,可是眼前这浓墨浸染的四个大字却又是那样鲜明的存在。
阴娈脸颊一冷,却原来是一滴泪滚落在了那洁白的宣纸上,泪水很快在宣纸上晕染开来,将那个负字晕的更加大起来,在昏黄的烛光下,它显得是那样的不真实跟荒唐。
入宁王府这么久,倾城哭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有知觉的,或者是为了示弱或者是为了宣泄,唯一不变的便是泪水的目的性,而如今这滴泪,她却是毫无察觉。
难道这便是情之所至,一个人连泪水也无法控制了吗?其中的缘由,连倾城自己都不知道。
李绍明瞧见倾城哭了,心疼的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为她拭去颊边的泪水,温热的唇随后跟上,一点一点吻去她眼角的泪水,轻声道:自从第一次见你之后,我便对你念念不忘,那日之后,我便发誓,我必将好好对你,一生一世永不相负,我知道你委屈了,但是从今往后都不要怕,我会护着你、爱着你的。
他越是这样说,倾城越是觉得害怕,越是觉得不安,越是觉得愧疚,忍不住问他:王爷喜欢的是现在的妾身,还是初次见到的妾身?比较喜欢哪一个?
那两个倾城虽然都是她,但却也不是一样的她。
两个都是你,所以我都喜欢。李绍明握住倾城的手,欣然道:走吧,别哭了,饭菜已经凉了,吃完了饭我再陪你睡一会儿,晚上还要出去忙。
倾城见他这样说,便只得打住了话,重新又陪着他吃完了这顿饭。
饭毕倾城陪着李绍明了一会儿这才起身走了,倾城送他出去,遥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巷子的尽头,这才转身进屋来。
墨玉与素芳看着倾城那通红的眼眶,心俱是十分担心,慌忙问道:主子,王爷没有把您怎么样吧?
没有。倾城颓然摇摇头,吩咐墨玉道:把书房里王爷写的那副字好好收起来,早晚有用得上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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