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抿了抿唇:“那老七媳妇我总能说上两句吧。”
马氏可不想插足她们嫡亲的纷争,婆婆程氏向来不喜欢一众庶出子女,感情淡得很。要是让她知道自己也在背后说话,一定会被丈夫责骂。
郭氏说道:“你进门也不晚,阿月还是姑娘时,就常来玩。她是什么人,你倒还不清楚,是个脾气顶好的姑娘。而今嫁进来不过两日,你就颇多指责,不过是因为瞧不过她得大家疼爱罢了。撇去她的身份,往日的她你可喜欢?不是玩的很好,还总夸她么。如今嫁进来你倒嫌弃她,况且宠她的不是母亲,而是七弟,她要做何事,七弟都护着怜着,这是福分,不该成为话柄。”
她说话一向都颇有长媳威严,又说的在理,教温氏也哑口无言。
此时阿月正在房里看礼册,清点大婚当日收到的贺礼。陆泽也在旁帮忙,可算是放了半日的假:“母亲说明日几时回门是吉时?”
“辰时过半最好。”阿月想到堆满两间房的嫁妆和贺礼,就觉头疼,“东西太多了,嫁妆里有十六间铺子庄子,过一阵子还得去铺子收租。”
陆泽见她蹲在贺礼中,很是焦躁,笑笑说道:“你从来都不爱念书,有小聪明,却都是拿来玩。”
阿月偏头看他,笑了笑已快步走了过去,跨过堆满的礼,挽他胳膊:“那是时候你陆大才子上场了,这记账的事你来做吧。”
陆泽微微一笑:“妻子的东西都是自己握在手里的,你不怕我记着记着就据为己有了么?”
阿月撇嘴:“陆哥哥你的想法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暗。”
陆泽失声笑笑,摸摸她的面颊,往那亲了一口:“你去歇着吧,我会清算好。这两日累着你了,等过了这些时日,就不会那么累了。”
“不累,一起吧。”阿月哪里舍得自己去歇着,恨不得整日瞧着他,虽说如今也差不多就是二十四个时辰在一块,“早点整理完,早点就寝,免得明日我们两人都精神不振,让爹娘担心。”
陆泽若有所思:“新婚夫妻精神不振,倒是正常。”
阿月不知话里的意思,还很赞许的点了点头。走了两步又觉不对,蓦地偏身盯他:“陆哥哥你、你……”这样露骨的话她竟然还点头,“你越发坏了。”
陆泽笑笑,又道:“还是改不了口么?”
阿月这才反应过来:“我会好好改的。”
“没外人在,这么叫也无妨。”
“可要是叫顺口了,十年二十年后怎么办?”
“一如既往。”
阿月挤眉弄眼:“变成老公公老婆婆了呢?”
两人想了想,默默的看看手背,果真起鸡皮疙瘩了。阿月肃色:“还是尽力改口吧。”
说罢,两人相视而笑。
两家离的近,回门也不急着出门。晨起,阿月和众人一起去向程氏请安。
程氏特地嘱咐了相关礼仪,阿月认真听教。见阿月乖巧,没有半分因自己娘家权势而高傲,心下更为满意:“夕阳落山前就回来罢,晚饭一同食用,就别长留娘家了,不差这一时半会。”
婆婆都这么说了,也不好让他们等,阿月笑笑:“听娘的。”
一众妯娌小孩散去,往用饭的地方走去。温氏往后头看看,见阿月走的较远,轻轻笑道:“娘也不问问我们乐不乐意等她吃饭,我看老七媳妇日后才是要当家的,大嫂地位不保啊。”
郭氏蹙眉:“胡说什么。新妇回门,晚饭本就不该在娘家吃,娘顺嘴提一句,你又多心了。”
温氏就是不服气,归根到底不是阿月讨人嫌,而是她爹爹和慕宣一样,都是大琴国的将领。可就是处处比不过慕家,长辈比不过就算了,连她和阿月同辈也比不过。那日阿月嫁来,排场比公主出嫁还要壮观。连太上皇都亲笔赐画,太后皇上也送来贺礼。
她慕家为大琴国抛头颅洒热血,他们温家就没有了么,凭什么风头全被抢了去。如今不压她一压,日后就要被踩在头上了。温氏冷笑:“她现今是只兔子,再得宠些,就会吃人了,等着瞧罢。”
说话间,阿月和陆泽已经走的很近,听见最后一句还不知道她指的是谁,谁想这时三嫂马氏说道“我瞧着老七媳妇确实不是善茬”。这话入耳,可将阿月怔了怔。
用过饭,离吉时还有小片刻,阿月和其他嫂子们坐在大堂里陪程氏说话。瞧了二嫂三嫂好几回,还是想不通自己哪里得罪了她们,要这样被非议。可是这样直接问,可想而知问不出什么,心中略微郁闷。
辰时过半,陆泽携阿月回慕家。出门时就见她面色有异,问道:“不舒服么?”
阿月摇摇头,见快到家门,也没说话,等会没人了,再同他说悄悄话。
慕韶华和方巧巧一早就在等了,事实上这几天他们出门,已经见过总是处于各种拜访状态中的阿月好几回啦。这会见了也少了些感慨,和女婿女儿说了十来句话。方巧巧就拉着阿月进屋,陆泽自然是陪岳父在外说话。
方巧巧倒觉女儿除了发髻挽起,其他地方一点也没变。入屋坐好,已经有下人端来阿月最喜欢吃的果点:“刚进陆家门,不比家里自由,想吃的也不能开口说,所以娘早早准备了这些,还有待会的午饭,也都是依照你的口味来做的,放开肚皮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