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憋屈,捂着脸坐在椅子上就哭。淳于诺赶紧止住了那宫人还要说的话,转而安慰她:别哭,二叔都习惯了,就是流点血而已,没什么大事。我来的路上都听说了,是大卦师卜出了四方恶煞的卦,所以你父王把我放出来镇压。萱儿,咱们且先不说这些,你同二叔说说,你要嫁的那位公子,他可是真心实意待你的?这门婚事是你二人两情相悦,还是你求着你父王下旨赐婚的?萱儿你可不能欺瞒二叔,你也不能欺骗自己,如今这种时候,你父王已经保不了你了,你想要过得幸福,只能靠你的夫君,但是你的夫君他必须得爱你。
淳于萱不太明白他的话,为什么父王保不了我了?
正问着,突然府门外大乱,有人砰砰的敲门,府里的门房不知该不该把府门打开。
淳于萱站起身冲出前厅,外头拍门的声音更大了,隐约听到有人在喊:公主,快快开门,国君病危,请公主立即入宫!
淳于萱摇晃了一下,国君病危?国君为什么病危?明明几天前还是好好的,她父王生了什么病突然就病危?她转头,看向跟过来的二叔,方才二叔说父王保不了我了,可就是因为这个?二叔知道父王病了对不对?那二叔能不能告诉我,他生了什么病?
淳于萱的两道眉都拧到了一处,一个疑问在心里升腾而起为什么二叔刚放出来父王就病重?这十几年父王也没什么事,怎么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病危了呢?前几日贵太妃寿宴还好好的,没有道理突然之间就病到他们要用危这个词。二叔,你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淳于诺一愣,你怀疑我?你怀疑是我从死牢闯出来,伤了你父王?他都听笑了,萱儿啊萱啊!你太高看你二叔了,但凡我有那个本事,我都不会等到今日才从那个死牢里闯出来。或许你还以为是你父王先把我放出来,我才重伤于他。可是你也看到了我的腿,也看到了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我有能力伤害你的父王吗?
不是你还有谁?淳于萱有些懵,我父王明明好好的,为什么就病危了呢?
她一边说一边往府门口走,外头的声音又传了来,还是说她父王病危的那个声音,正大声地道:传国君口谕孤王病重,如有万一,圣运公主需为孤王守孝三年,不得成婚。明日婚典取消,圣运公主与琴扬公子之事,三年之后,再议!
为什么?淳于萱直接就冲了过去,一把卸掉府门的内锁,为什么要三年后再议?
圣运公主府的府门打开了,但是并没有百姓冲进来,因为百姓也被这样的消息给惊着了。
一连两件大事,一是前太子被放了出来,进了圣运公主府。二是国君突然病危,让宫人来叫圣运公主进宫,这怕是进宫去见最后一面吧?对了,还有第三件,圣运公主跟琴扬公子的婚事取消了,要三年之后再议。国君口谕中已经说得很明白,是守孝,这意思就是说,国君自己也知道自己活不长了?既然这样的话,他在临死之前就应该对下一任国君有安排才是。
如今国君无子,难不成是要把王位传给前太子?
按理说前太子继承王位也是对的,他原本就是太子,如果不是有十几年前的那一场逼宫,他早就是歌布明正言顺的国君了。但是现在跟十几年前又不同,前太子在死牢里关了那么多年,与外界是完全隔绝的,方才看着人都瘦到脱相,腿脚也不利索,这样的人还有能力做国君吗?这样的人还有能力诞下子嗣,绵延子嗣吗?
人们心中有着无尽猜想,当然,想得更多的还是一个问题:如果前太子要争这个王位,那天赐公主怎么办?
第1244章 歌布的一切就要结束了
圣运公主坐上宫车,进宫去了。没有人拦他,也没有人再向圣运公主府发出声讨。
人们就站在府门外,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发生,各自想着心事。
淳于萱临上宫车之前撞到了一个人,她也没细瞅,也没心思细瞅。被她撞到的人也没吱声,只是在宫车都走远了之后才琢磨着嘟囔了句:怪不得她一直说琴扬同淳于萱的事她无愧,也不会坑我,原来竟是这样。
身边丫鬟小声问了句:郡主,您说什么?
任秋雁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心情大好。
国君召圣运公主进宫,与此同时,贵太妃亦召孟家父子进宫。
守着皇宫的禁军面对贵太妃懿旨,没有不放行的道理,待到孟家父子来到秋风殿,站到国君榻前时,淳于傲已然出气多进气少了。
白惊鸿就在边上站着,平静地看着这一幕,也平静地迎向淳于傲瞪向她的目光。
医官给淳于傲施了几针,喂了一颗药,告诉白惊鸿:还能再挺一个时辰,可以说话。
白惊鸿点头,微微退了半步,将孟家父子给让了出来。她告诉孟文承:阿染说过,这是给你们留的机会,我的仇报到这一刻也算报尽了,剩下的就送给你们了。
孟文承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白惊鸿退出殿外,很快地,内殿里就传来了孟书玉的哭声,还有孟文承几近歇斯底里的咆哮。
她步步后退,退下台阶,后背撞到一人,回头去看,是已经复了本来面貌的君慕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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