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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别过于相信我。白鹤染叹了一声,至少宫里那个于本我就看走了眼。
    那个不算走眼。君慕凛摆摆手,只是人都有转变,缺少的就是一个契合的时机。之所以于本会倒戈,是因为你治好了小十一的身子,若没有这件事,只怕他一辈子都不会有反心。太监啊,身体残缺,从他们选择净身的那一刻起,心智就已经发生变化了。曾经东秦老祖宗也提出过不用阉人,但事实证明不用阉人宫闱不稳,人心也不定,所以就一直沿用了下来。染染,你若不喜欢,今后我们成亲便遣散宫奴,封了净事房就好。
    算了吧!白鹤染摇摇头,宫奴已经割了自己的身子,你再将他们遣散,你让他们如何生活?至于封了净事房,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得太多,在还有宫奴有服务皇族的情况下,你封了净事房,那就意味着今后不再会有宫奴这样的人存在了,你让现有的宫奴如何想?他们会觉得自己没有赶上好时候,会开始羡慕后面进宫的不是太监的男子奴才,渐渐地就会心生怨恨,变得像于本一般,走了极端。所以你看,有许多陈规陋矩纵然我们有心想改,也不是真能随了我们的意,说改就可以改变的。
    从黑夜到白天,再到天又蒙蒙黑,一行人就没停过,总算是赶到了高平县外的小道上。
    人不乏马也累,他们不得不停下来给马找些草料吃。
    高平县外有驿馆,却不是官家开的。君慕凛让落修去找驿馆要草料,冬天雪有些担心:安全吗?这地方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驿馆?
    落修笑道:放心吧,安全,而且驿馆也不是突然出现的,而是一直都在,虽说不是官家开的,但却是红家的商站,没有事。说完,径直朝着驿馆就走了去。
    可是很快就又回了来,且是跑回来的,主子,出事了。
    白鹤染的心咯噔一声,就听落修说:驿馆草料还有,但是所有人都死了,
    君慕凛率先冲了进去,白鹤染紧随其后,看到的是一地尸体,一共六具。
    她当时就皱了眉,是毒杀。再仔细观察,立即断言,不是中原的毒,而是来自歌布。
    他问她:何以确定来自歌布?
    白鹤染深吸了一口气,因为我的表姐死了,中的就是这种毒。她是歌布人,毒藏在她身上是为了毒死郭氏一族,最后自己也跟着香消玉殒。她说起梅果,心头哀伤。
    剑影走上前,逐一检查尸体,又在驿馆里搜寻一圈,却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
    下毒的人是老手,不但毒死了驿馆的人,应该还清理过现场,以至于任何线索都没留下。剑影指着这几具尸体和这间驿馆说,这里有明显的被清理过的痕迹,九殿下应该来过,甚至很有可能在这边留下重要线索,故而歌布人将这里清理了,目的就是不让我们找到他。
    君慕凛同白鹤染对视,脸色都不好看。他说:看来歌布之行要提前提上日程了。染染,我们或许等不到五哥落葬,或者我先行,你待他落葬之后再追上我?
    她想了一会儿,摇摇头,先回京,随后我们一起出发。
    一行人没有耽搁,找了草料喂马,立即出发。
    驿馆的尸体已经没有工夫管了,白鹤染布了个毒阵,让其它人不敢闯入这里,同时也能保尸体不毁。待回京时再派人过来,红家商人的尸体不可以抛尸荒野,总要运回京城的。
    这条路是通往寒甘的路,明明君慕凛才是往歌布方向去的那一位,但是歌布人却选择了在这里伏击九皇子,可见是早有算计,早有选择。他们没有必要再往北追了,方向不对,追也没用。只得先回京,再往歌布方向而行。
    回京途中,气氛更加沉闷,直到又一天半宿到了上都城门口,催马的速度才又放慢下来。
    白鹤染如今很不愿意在北城门来来往往,因为君慕丰的命就葬送在这个地方,她每每经过便会想起二皇子一刀扎在君慕丰的心脏上,活生生的一条命就那么没了,她也再见不到那个人狐狸一般的笑容,心头绞痛。
    君慕凛在马背上向她伸出手,双手握住,方才让她心安。
    上都城里没有人家再张罗过年了,皇家大丧,一下子没了两位皇子,谁还敢在这个时候张灯结彩?于是家家户户将红灯收起,有许多人家还用白布扎了白花挂在门口,以示哀悼。
    白鹤染很不喜欢这样的气氛,但又没有办法逃避,只能在满城皆哀中策马而行。
    她没进宫,宫里的事自由君慕凛去安排,她得先去一趟镇北将军府。
    三叔应该快回京了,京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随着郭问天的死,和君慕凛的即将离去,白家三老爷白兴仓肩上的担子会更加沉重。她必须得让三婶有个心理准备,包括白浩风的事,也得透个口信,让她三婶好好想想,究竟要不要让儿子走上这条路。
    镇北将军府也被郭家军打砸过,虽然没有多少值钱物件儿,但收拾起来也不轻松。
    白鹤染入府时,三夫人刚眯了一会儿醒来,听说她到了立即起了身,出门相迎。
    白鹤染也没什么客套的,见府里也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便将自己的来意和高平县那边发生的事情都跟三夫人说了一遍,然后握了握三夫人的手又道:我来不是让三婶立即就做决定,我同十殿下很快就会动身前往歌布,三婶有的是日子仔细考虑。只是三叔一回来就得接兵,十殿下会跟皇上安排好这些事情,三婶心里有个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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