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忙着去救火,青草又往前跑了一段,终于看清楚的确是韬光阁起火。
有不少下人跑了出来,一脸的灰,还有的受了伤,不是烧掉了头发就是烧坏了手臂,一个个疼得直哭。有没受伤的大丫鬟就大声地喝斥那些人:哭什么哭?起了火不赶紧救火,还有脸在这儿哭?主子养你们是干什么的?不是让你们一遇了事就知道哭的,赶紧去救火!
青草被一个小丫鬟撞了一下,她趁机把那小丫鬟拉到边上,还塞了一小块儿碎银子,这才小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韬光阁好好的怎么会起火?
那小丫鬟看了看手里的碎银子,一咬牙道:原本大少爷不让外传的,但我平日城存下来的私银都烧在火里了,就算火灭了也什么都剩不下,所以看在你这块碎银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这场火是意外而起的,原因是梅果在院儿里烧纸钱,烧着烧着突然就起了风,风将没燃尽的纸钱给刮了起来,刮得到处都是,刮着刮着就起了火。现在火越烧越大,整个韬光阁都没了不说,都快把府里的园子给烧光一半了。
这么严重?青草吓坏了,哆哆嗦嗦地往回跑,半路遇上诈诈唬唬栽歪着膀子赶来的二夫人,见她空着两只手往回跑,气得骂她是蠢货,让她赶紧端了盆子去打水救火。
青草就这么被征用,没能赶回去给白花颜报信,气得白花颜躺在屋里骂了一宿。
这场火起得蹊跷,韬光阁上上下下口风忒紧,谁也不肯说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只说莫名奇妙地就起了火,她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大叶氏气得大骂白浩宸是个混账东西,只知道宠梅果那个小贱人,连自己的院子都看护不住。梅果却瞪大了双眼,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大叶氏:二夫人您怎么能这样?院子起了火,大少爷险些被烧死,您不说关怀也就罢了,怎么还要骂他?他难道愿意自己院子着火吗?他难道愿意冒这样的生命危险吗?二夫人,他是您的亲儿子,是文国公府的大少爷啊!
白浩宸也跟着道:就是,我从来没有对不起母亲您,当初那三夫人砍你的手臂,我拼着被父亲打死的危险也要冲上去掐死她,结果被父亲打进柜子里,伤得好些日子都起不来。结果我换来了什么?母亲您重回主母之位,却对我再不同往昔,昨夜我院中失火,险些命丧火场,您非但对我的安危不闻不问,居然还斥我看护不住院子。敢问母亲,是院子重要还是儿子重要?在您眼里角难道还不如那区区韬光阁?
你你们大叶氏被堵得简直没了话说,她儿子什么时候如此会说摆了?
林氏捏着帕子捂在鼻子下头,两道秀眉一直皱皱着,听着这娘俩互怼,她也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跟了一句:二夫人是跟从前不同了,从前大小姐和大少爷可是您的心头肉,别说险些被火烧死,就是出门崴了一下脚都够您念叨好几天。如今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大小姐没了,您连大少爷也不想要了?看来这回真是一心一意想着自己是白家媳妇儿,不再牵扯那德镇段家了。唉,好好的院子烧成这样儿,火都灭了还能闻着烟味儿,真是可惜了那好地方。
林姨娘请自重。白浩宸沉下脸来看向林氏,我是府里大少爷,为主,你只是我父亲的妾室,为婢。我母亲说我也就罢了,以你的身份,有何资格对我冷嘲热讽?
哟!大少爷生气了?林氏笑了起来,我可没对大少爷您冷嘲热讽,我只是附和咱们府上当家主母的心意。您说的对,我只是个妾,所以我得跟二夫人站在一条战线上呀!
你白浩宸被林氏气够呛,想怼回去几句,可见梅果低眉顺眼的样子,明显是没有跟林氏对怼的心思,他便也不再搭理林氏,又看向他的母亲。
大叶氏气得直翻白眼,她真想把这儿子的脑子给劈开看看,这脑袋里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这怎么越活越不像她的儿子?梅果那个小贱人到底给她儿子下了什么药?
白顺。大叶氏放弃跟白浩宸说话,转而叫了管家,可有查出起火原因?
管家白顺上前一步,施礼,然后摇头道:回禀二夫人,未曾查到。但家里也不可能无缘无故起火,肯定是有原因的,所以请问二夫人,此事要不要报官?或许让官府来查才能查明真相,毕竟官府查案最有经验。
大叶氏下意识就摇了头,不行,绝不能报官!为这等小事就报官,咱们文国公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万一最后查出只是灶炭未熄灭,或是灯烛倒了,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死。
这话红氏就不爱听了,二夫人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一整个院子都烧没了,你说这是小事?那好,既然是小事,就由二夫人自己处理好了,你来修缮院子,反正也是你儿子的院儿,我就不管了。
红妹妹,话可不能这么说。一听说红氏要不管,大叶氏就着急了,他可不只是我的儿子,他是文国公府的大少爷,再说,那韬光阁也是文国公府的地介不是。
那也轮不着我管。红氏是铁了心不想出这笔钱,我只管府里的人不被饿死,如果是大少爷没饭吃了,那我肯定管的,但这种烧了院子再来找我修,我可不当那个大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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