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蓁蓁和白燕语也走过来扶着老夫人,红氏则是忙着劝白兴武,好歹给劝到旁边一点坐着,别在床榻前耽误了大夫治病。
大叶氏不愿意在这里待着,早就主动出去陪白兴言了,这会儿俩人正在外头合计要不要趁机先离开。这老二府上出了这样的事,老夫人怕是一时半会儿接不回去了,肯定要找借口说留下来照顾谈氏啊,那他们再多留也没有什么意义。
大不了以后每天早上就带着全府人过来小白府,向老太太晨昏定省,多来几趟估计老太太就受不住了,小白府也嫌烦了,到时候人自然就得跟回国公府。
两人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也是个好招数,只是如果这时候走,会不会被小白府认为他们是逃走的?本来大叶氏就有嫌疑,再逃走的话,就更说不清了。
大叶氏对此十分气愤,压低了声音道:老爷,我真的犯不上干这么一出。她有没有孩子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吃饱了撑的害她的孩子?再说,咱们有咱们的大事要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可不能节外生枝,这些道理我是懂的呀!
白兴言点点头,我知道,我也都明白,我更是相信你。可今儿这事真是怪了,这小白府一向都平平静静的,怎么突然闹起这么一出?这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实在不行就报官吧!大叶氏也是闹心,咱们家自己的事还一摊子搁在那儿,哪有心思陪他们小白府闹。不行就报官,让官府好好查,查到谁算谁,咱可不能一直跟他们折腾着。
白兴言想了想,觉得这事儿想办好也只能是报官,于是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只等屋里女医出来,他就要跟白兴武打个招呼,先把官报了再说。
屋子里,女医已经开始施针引产,谈氏的毒是解了,但身子还是虚弱,很难承受生产的痛苦。好在有针阵辅助,死胎开始下坠,到是不用她使太多力气。
老太太也不喊哭了,白兴武也暂时放下了失去儿子的悲痛,一群人都抻着脖子仔细去瞧谈氏,一个个也在心里为谈氏鼓劲儿。
林氏站得远了些,挨着窗口,时不时地顺着窗缝往外头瞅,看白兴言和大叶氏在那儿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
她如今也是受冷落那一伙的了,尽管每次见着白兴言的面都下意识地施展媚功,可兴许是这些年白兴言看她的媚功看多了,已经产生了免疫,无论她怎么施,人家都不为所动。
她现在也放弃了,也赖得再对那个男人上心了,白燕语说得对,女人真不一定非得靠着男人过活,没有男人来闹腾,日子过得还能更消停。
她以前巴结白兴言,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女儿争个好前程。可现在白燕语跟着白鹤染,前程什么的自然是有白鹤染给做主,也用不着她这个姨娘费力气了。所以她到也乐得自在,每日跟红氏扯扯闲话,或是在花园子里摆弄摆弄花草,有时干脆到天赐镇上去住两天。
仔细一琢磨,这日子过得,可真是比从前一门心思巴结男人时好多了。
林氏一边想着,嘴角一边扬了起来,就觉得自家女儿挺有出息的,以后跟着白鹤染好好处姐妹情,没准儿也能捞个皇子嫁一嫁。哪怕不是正妃呢,侧妃也是好姻缘呀!
正想着这些事,眉目一转,忽然就看到屋里有一个人好生奇怪,不但没有凑上前去关怀谈氏,反而还在悄悄的往后退,这会儿工夫都快退到门口了。
她不理解,这是要干什么?要出去吗?可是为什么要出去?正遭着罪的人是她的母亲呀!你白千娇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反而要离开这里?
没错,退到门口的人就是白千娇,此时的白千娇整个人都在打哆嗦,是那种因为恐惧而起的哆嗦,以至于她想伸手去拉门,但因为哆嗦得太利害,拉了几次都没拉动。
林氏想,这孩子可能是吓着了,于是赶紧走过去将人扶住,口中还劝着:没事没事,不怕,有今生阁的女医在,你娘一定会挺过去这一关的。只是可惜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这个月份了,即便是早产也有机会成活了,没想到却遇着了这种事。那下毒的人真是该天杀的,逮到了可不能轻饶,必须千刀万剐方能解恨!
白千娇抖得更厉害了,她想跑出去,可是林氏紧紧拽着她不让她跑,还跟她说:外头全是国公府的人,你别跟他们说话,容易气着。乖,我带你去看看你娘亲,咱们给她加把劲儿,不管死胎活胎,生下来就好了,生下来人就能活了。
还能是活胎吗?白千娇突然问了这么一句,那胎还能活着?
林氏不解,不能活啊?你为何在意这个?我就是打个比方,就是那么一说。
白千娇松了口气,死了就好,死了就好。
恩?林氏没听明白,堂小姐,你说什么?什么死了就好?谁?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林姨娘听差了。白千娇矢口否认,好在人已经朝着谈氏走了走,只是林氏看着白千娇的背影,怎么看都觉得有点奇怪。这堂小姐怎么瞅着还有那么点儿大仇得报的感觉呢?这感觉不对劲啊,跟别人不一样啊?
终于,死胎引出来了。谈氏在孩子落地的那一刻昏了过去,女医赶紧把一枚药丸塞入她口中,又在下腹处落了几针,血崩终于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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