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孩子怎么办?呼元蝶说是女孩儿,万一是男孩儿呢?
他看向苏婳宛,突然看到这个已经早就没有情感的女人突然掉下一滴泪来。
他下意识地想要抬手去擦,却在这时,苏婳宛突然有了动作,她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看贺兰封,又看看君慕息,然后抬步朝着白鹤染所在的方向走了去。
白鹤染也是一愣,她以为苏婳宛是来找她的,正准备迎过去,却没想到苏婳宛居然快步走向罗夜毒医的尸体旁,还蹲下来盯盯看着。
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也没人敢问,然而,苏婳宛就是钻了这个空子,她居然俯下身,将嘴巴凑进了呼元蝶流出来的那滩血。
人们眼睁睁地看着苏婳宛就像个魔鬼一样,贪婪地吸食着那些血液,一时间全都吓得不轻,就像四皇子都怔住了。
要说还是白鹤染反应最快,她突然意识到苏婳宛的动机不单纯,于是当机立断,直接冲上前去将她的头强行从血堆里抓了起来,然后二话不说,咬破自己的手指就往她嘴里塞。
喝下去!喝我的血!她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在命令着苏婳宛。
可惜,已经晚了。苏婳宛的下身流出一股股血,就像洪流一样,挡都挡不住。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包括贺兰封。就听他一声嘶吼传来苏婳宛,你怎么敢!四皇子君慕息再也坐不住了,轻功一动,一道拖影直接掠到了苏婳宛身边,悲戚地叫了声:婳宛。之后再不能言,哀伤蔓延了整座大殿,人们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浓浓的压抑情怀,那种感受渗透到
他们心里,甚至有许多女人竟在这一刻产生了自杀的念头。白鹤染哭了起来,不停地说着:对不起,是我晚了,我没想到苏姐姐要做什么,是我出手晚了。她试图再将自己的血灌到苏婳宛嘴里,可下身一股股流出来的血让所有人都明白,苏婳宛的这个孩子
,没了。谢谢你。苏婳宛终于开口说话,虽然虚弱,却还是能让在身边的两个人听得清楚。她说,我与你素不相识,你却一再想要帮我脱离困境,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来不及了,我不能要这个孩子
。罗夜毒医以自身养毒,她的许多毒虫都是养在身体里的,所以她终身不孕。我曾听她说过,有孕之人只要喝了她的血,胎必落。如今看来,果然好用
她咳起来,身体愈发虚弱。
白鹤染想治一治她,总不能让人就这样,可苏婳宛显然不想跟她多说话,只是死死抓着四皇子的手,就像在看这世间最珍贵的东西。可惜,这东西却永远都不会再属于她了。
白鹤染看了一眼东宫元,对方立即明白是什么意思,于是赶紧上前,却拿出了自己常用的银针。公主的金针拿去泡着了,先用这个吧!
她点点头没多说什么,拿起三枚银针往苏婳宛小腹位置刺了去,针只停留三息便取下,苏婳宛下身不停涌出的血已经止住了。
她站起身,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回席位间,坐回到君慕凛的身边。而这时,四皇子已经将苏婳宛抱了起来,他冷冷地看着贺兰封,那目光凛冽得几乎能杀死一个人。贺兰封下意识地倒退了几步,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在四皇子的目光中憋了回去。他
不敢从今往后,她跟罗夜没有半点关系了。君慕息留下这最后一句话,抱着苏婳宛义无反顾地离开。人们看到他们出了千秋万岁殿,到了悬崖旁边,连云梯都没坐,四皇子直接抱着人从山上飞身而下,
吓得殿上的女人们声声惊呼。
有人劝慰,别大呼小叫的,就凭四殿下的武功,这点高度的山,真算不得什么。
人们这才回过神来,可是再看大殿上,好好的一个宫宴却弄得又是死人又是滑胎,满殿的血腥气弥漫着,让人不由得掩住了口鼻子。实在是太恶心了。天和帝面色阴沉,一脸不满地瞪向贺兰封,看来朕是太仁慈了,以至于番属小国都能千里迢迢跑到上都城来给朕添堵。朕开宫宴贺汤州平安,也为欢迎你们远道而来,却没想到,到最后竟闹成这种结
果。罗夜国君,你同朕解释解释,这一地的血和这具尸体是不是就是你们罗夜送给东秦的岁贡?这种岁贡你们还想送几年?
天和帝的话让贺兰封感觉到了危机,东秦皇帝公然对他表示不满,这事要是传到罗夜去,朝臣和百姓该如何看待他这位君王?一个不能跟主国东秦搞好关系的君王,还配做国君吗?
他赶紧跪了下来,皇上,这些都是意外,并不是孤王本意。罗夜一向对东秦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他看了一眼呼元蝶的尸体,那处还有苏婳宛小产的血迹,心里一揪一揪的疼。
可偏偏君慕凛又开了口,他就坐在白鹤染身边,翘着二郎腿问他:绝无二心吗?本王可是听说下晌那会儿我们才从鸣銮殿离开,转身就去了德福宫,这又是几个意思?贺兰封心下一惊,呼元蝶去德福宫被发现了?也是,这是人家的地盘,自己有什么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对方。于是只好承认道:德福宫那头是大国师过去拜见的,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着那毕竟是
太后,于情于理都应该去磕个头请个安,真的只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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