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寂中,外面守着的姬王妃的心腹嬷嬷郑嬷嬷却突然走了进来,满脸仓惶之色,道:“娘娘,王妃娘娘,姬家传来消息,道是老夫人她,大不好了。”
姬王妃一惊,猛地站起身,也顾不上其他,只道:“怎么回事,快,快让传话的人进来说清楚。”
那传话之人被宣进来,只道是老夫人今早本来还好好的,可是今儿个早上族里二老太太过来探望老夫人,不知为何就说到了族里有意换族长之事,好像还说了大小姐之事,老夫人听了就不大好了。
姬王妃听完也顾不上再理项烟菱和项墨几人,忙就唤了人连衣裳也来不及换就要去姬府看姬老夫人。
外祖母不好,项墨项烟菱几人作为外孙外孙女既然听到了,也没有不去看的道理,虽然这个时候,项墨还真不想去,可在母亲祈求的目光下只能应了,再有,他还有另一层担心,他是最清楚姬家和姬老夫人性子的,怕姬老夫人若真是不行了,必会临死前都要姬王妃答应些什么事情的。
不得不说项墨很有先见之明。他还顺便唤了王府的医师随行,别到时候让自己母妃被人糊弄住了,别是老夫人没事,她母妃先是答应了人家一堆事。
一路上众人各有心思,都是无话。到了姬府,听说王妃娘娘,世子,世子妃,以及大郡主都来了,姬大老爷姬昶和大夫人祁氏亲自到了中门迎接,将几人接至了老夫人的房间里。
老夫人房间外面的小厅里坐了不少人,有族中的亲眷,还有三房的姬咏郑氏夫妻以及姬兰甯,姬行焕处理了家事,早前几天又回了军营。二房还远在一个边界小城为知州,还不曾回来。
看了这许多人在此,姬王妃心头更是恐慌,这,难道是母亲真的不行了?
姬王妃几人被大老爷和大夫人径直请进了老夫人的房间,里并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老大夫两个老夫人的心腹嬷嬷守在一旁,还有坐在床前哭得眼睛红肿了的姬兰丝。
姬王妃进了房间,姬兰丝忙就起身站到了一边,看到姬王妃,就哽咽道:“姑母。”
姬王妃顾不得理她,先就坐到了床前,唤道:“母亲。”
老夫人听得人来,已是醒了,微微转了脑袋看姬王妃,又看后面跟着进来的项墨项烟菱几人。
她放在胸前的手微微动了动,姬王妃一把抓住她的手,落泪道:“母亲,您可是怎么样?”
“茜儿,茜儿。”姬王妃闺名姬芸茜,平日里老夫人也都是唤她王妃,此时却是叫了她幼时的昵称。
姬王妃看自己母亲的样子较昨日又见憔悴,又听她唤自己那几十年也没人再唤过的小名,心头更是酸楚,只哽咽道:“母亲,您且放宽些心,没事的,其他的事情您且不要管,只好好养病就是。”
姬老夫人张着嘴,嘴角就隐有口水流出,艰难道:“茜,茜儿,我,我是,不,不行了。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丝姐儿。”
说完了这几句,就已不行,喘着气闭上眼休息。一旁的姬兰丝听见,那眼泪又刷一下飙出,跪道在床前,低泣道:“祖母。”
若正常时候看见姬兰丝这样悲痛欲绝的模样,大部分人只有心里酸涩赞她孝顺的,可此时项烟菱看她这作态,只觉得恶心得够呛,若不是场合不对,就像直接上前扇她两巴掌,这个整天只会假惺惺,装腔作势的贱人!
姬王妃看自己母亲也好,看自己侄女也好,此时哪里还顾得上恨,也唯剩下心酸和心痛而已。
缓了片刻,姬老夫人重新睁开了眼睛,看着姬王妃,低哑着声音继续道:“茜儿,丝姐儿她,是你看着,长大的。就,跟,你的,女儿一样啊。她跟你,可比跟她的,母亲,还亲。”
这话说的旁边的祁氏又是一阵心伤,心里却升出一股我好端端的女儿,都被你们养坏了的心思。其实这还真不能说祁氏这想法有错,这女孩子,生出来是张白纸,放到什么环境养,身边教养的人都灌输给她什么念头,影响还真的是至关重要。什么心大,什么虚弱心等等可不都是慢慢滋生出来的吗?
姬王妃落泪道:“母亲,您不要再说这个了,您好好歇息一下。”对自己这个侄女,她此时也实在心乱得可以。
“不,不,我要说,我怕我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姬老夫人又喘了口气,继续道,“茜儿,丝姐儿被人诬陷,坏了名声,这辈子,这辈子都毁了。你答应我,让阿墨,让阿墨娶了她吧。”
姬王妃听她终于说出来,那泪水真是止也止不住,心里也是翻滚得厉害,委屈,痛苦,若是往日,她自是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可是此刻,刚刚才爆出的侄女害自己亲外孙女的事,她,她如何能应承?
一旁的姜璃看着这老夫人,心里真是呵呵了,她可瞅不出这老夫人要死的样子,被人诬陷?被她诬陷吗?临死还要黑黑她啊。也是姜璃见多了项老王妃在自己父王面前各种装病耍泼耍赖的情形,姜璃的免疫力实在有点高。
姬老夫人见女儿姬王妃只流泪不说话,就死死拽住姬王妃的手,求道:“茜儿,茜儿,母亲也没求过你,多少事,这,就当是我临终前,最后一次求你吧,求你照应丝姐儿。她,她真是拿你当,母亲看的啊。”
“祖母,祖母,您不要说了。”姬兰丝趴在床前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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