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兰稳重,她并无任何背后挑拨项墨和姜璃感情的意思,只是她从小受到的训练就是要将所见所听和自己的理智判断如实报告,不得有半点隐瞒,所以她看见韩忱那样的神色和态度,训练使然,让她习惯性的报告给项墨。
项墨放在扶手椅把手上的手一握,差点捏碎檀木扶手。
静默了片刻,才沉声道,“嗯,今日你们做的很好,你且先下去吧,以后片刻不要离开少夫人,不容有任何失误。”
初兰行礼应诺,道:“是,属下明白,必当护卫少夫人周全。”
项墨确信韩忱和姜璃除了那几次见面,并无别的牵扯,韩忱喜欢姜璃,那是毋庸置疑的,可是他为什么叫她“瑾儿”?
姜璃那样厌恶韩忱,甚至恨不得杀了他,是不是有些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或者是在更早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相识?
初兰离开,项墨静了静心绪,才起身进屋。
十华见到项墨进屋,便悄无声息退了出去,顺便掩了门。
姜璃听到他走到身边,才回过头来看他,眼神惶然中带了些惊惧,脸色苍白,贝齿咬着红唇,微微渗出的血色触目惊心。
项墨心疼,伸手揽过她,另一只手就抚上了她的唇,解救被她无意识咬着的红唇,安抚道:“乖,没事了,不过是个疯子,你放心,下次我再不会让他靠近你半步,惊吓到你。”
说到这里,项墨心里就有些怪责自己岳父安王爷治家不严。安王府也太没规矩,竟是大白天的让韩忱来去自如,辛亏他早早遇到了姜璃,把她纳入自己的保护网中,不然岂不是任人算计?想到这个可能性,心底就又升起了一股怒火。
其实安王爷也真有那么一点冤,安王爷常年在外,在府内的时间并不多,安王府的护卫工作其实做的也挺好,但再好,也架不住人是项老王妃纵容,光明正大往园子里去的。安王妃治家再严,也管不住项老王妃,就是常年有派人看着那边,也总有疏漏的时候,何况韩忱还是个功夫很好的。
姜璃原本还努力镇定着自己,想着自己后面应该如何应对韩忱,此时听得项墨安慰,眼睛就发酸,之前一直也没想哭的她还是忍不住就掉下眼泪来。
姜璃此番受到的惊吓真是不小,眼泪掉了下来就没法收住,连着上一辈子的委屈伤心恐惧无助都哭了出来,项墨看她这样,心里心疼的要命,抱了她在怀里给她顺着气,心里只恨不得把韩忱千刀万剐了才好。
姜璃哭了好一阵才停下来,然后才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了,擦了眼睛咬着唇道:“我,我只是,刚才他的样子实在可怕,我好怕他做出什么,以后再也见不到你。”
她这么一说,项墨更是恨不得立即把韩忱拉上绞刑架,又想到过一阵就要离开京都,留姜璃一个人在这里,他越发的不放心和不舍,哄着道:“没事了,没事了,以后我再多派几个暗卫跟着你,必不会让别人伤你分毫。这安王府,我也会跟你父王说说,让他好好整顿整顿。至于那个韩忱,你放心,我离开之前必然把他处理了,不让他再有机会在京都蹦跶。”
姜璃点头,那一番情绪过去,现时脑子清醒了些,靠在韩忱怀里,也没了先时的恐慌和惊惧,听到项墨这样说,虽有些好奇他要怎样处理了韩忱,不过现在她却又有些懒得问,更多是听得他说“他离开之前”,心里便有些怏怏的。
项墨低头亲了亲她,道:“叫丫鬟给你拿热水洗一洗脸吧,一会儿就是回门宴,你这个样子,可不得把你父王母妃吓到,还以为你这是怎么了。”
姜璃听了一惊,忙从项墨身上爬了起来去看镜子。安王妃心细,自己的丁点变化她都会看在眼里,自己哭成这样想不留痕迹肯定不容易。
待她看到镜子里红红的鼻尖,红肿的眼睛,湿漉漉的额发,皱巴巴的衣裳,一副哭完元气大伤的样子,简直比只小流浪猫还惨,顿时什么其他心思也没有了,只忙着命人给她准备热水衣裳,重新梳妆装扮。
到了午间回门宴时,虽然姜璃重新梳妆了一番,又敷了眼睛,向来脂粉不施的她连脂粉都用上了,但到底还是露出了些痕迹。
安王妃看她这个样子便有些疑问,她便先就跟母亲撒娇道:“只是几日没回来,再回自己院子,有点触景伤情罢了。”
安王妃便揽了她在自己身边,笑着道:“我们小阿璃也是会触景伤情了,到底是大了。”
容侧妃再在一旁附和打趣了一番,便也糊弄了过去,让姜璃很是松了口气。
回门宴虽然是家宴,但还是分了男女席,分别在前厅和隔了一道门的花厅举行。女眷便是在花厅。
但较普通家族的家宴不同的是,安王府的家宴向来是如同宫宴一般,分小席坐,每席只坐一到两人。
主位上坐的是项老王妃,左侧坐的是安王妃和姜璃一席,下首是容侧妃和宜兰一席,右侧则是项大夫人带了明惠一席,最下首是韩烟霓自个一席。
若是平日的家宴,项老王妃定然会让明惠坐到自己身边,可是今日是姜璃的回门宴,这样做就太不合规矩了,因此项老王妃只能孤零零的坐在主位。
项老王妃下首的安王妃对着她除了礼仪规规矩矩,根本不会多说一句话,只偶尔侧头对身边的姜璃关心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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