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去了安王府的院子,而另一边厢,项大夫人却趁着项老王妃歇息睡觉的时间带了明惠郡主姜琪去了宁国公府住的客院,拜访周衍的母亲宁国公世子夫人。
上次项大夫人找安王妃赵氏说媒,想把明惠说给周衍,却不想弄巧成拙,让女儿成了全城的笑柄。好在京都八卦多,每天都有新花样,那点子事儿没几天就翻了过去。
可是赵氏最近都和项老王妃还有她冷言相对,就算她心理素质强大,要求起人来理直气壮,却也知道此时求赵氏恐怕不容易成事。
可眼见着周衍现在就像个金元宝似的,家里有女儿的贵夫人们看着眼睛都冒光,今日上午在素斋宴她都不怎么搭上话,心里实在有点急得慌。
若平日里无端端递帖子去拜访宁国公府,阵仗太大,搞不好传的满城都是,事情不成,岂不是又落了面子?
想着今日串门影响小点,便提溜着很有些不太配合的明惠郡主过去了。
宁国公世子夫人苏氏见到项大夫人母女还深觉诧异。项大夫人性子高傲又和京都贵夫人们八字不太合,平日她们见了也不过是点头之交,这特特来拜访,还的确令人诧异。
但苏氏心思灵透,想一想前段日子有关明惠郡主亲事的传言,便立即把项大夫人的来意给猜了个七七八八,心里有些厌烦,就唤了女儿周妤然过来陪客,不冷不热的应酬着。
项大夫人心里着急,可也不好直说,况且她和苏氏打交道真是少之又少,便也没什么话题可说。
尴尬的寒暄了两句,就有些冷场,项大夫人目光转到坐着一旁的苏妤然身上,破天荒的就对苏氏赞道:“常常听人说这京都三姝,要我说,赵家的丫头长得太过艳丽,薛家的小姐又太过死板,还是苏妹妹家的妤然灵秀大方,品格清贵。”
京都三姝是皇家书院和锦华书院的少年闲来无事说笑着玩的,指的是京都勋贵世家小姐中三位才学品性容貌俱佳的小姐,就是顺国公府赵家的赵澜,宁国公府周家的周妤然,和首辅大人薛家的嫡孙女薛又莲。
项大夫人真是不说话则已,一说话语惊四座。简单的一句话就能把京都顶尖的两个名门闺秀给贬了。
不说苏妤然听得这赞美之辞立马有些坐不住,就是苏氏听了心里都惊了惊,这话一传出去,知道的也就罢了,不知道的还只道是从周家这边传出去的,还不知道要如何编排她们家妤然轻狂无礼,更是得把赵家和薛家给深深得罪了。
况且我跟你可不熟啊,你就跟我说这种话。对着项大夫人,苏氏深叹赵氏的不容易。
但苏氏心里腹诽,面色却是丝毫不变,端着笑容道:“项大夫人这话可真是说岔了,什么三姝不三姝的,不过说着玩玩罢了。我们家妤然不说比不上澜姐儿的稳重和薛小姐的才情,就是贵府上的三位郡主县主,也都是京都顶顶尖的闺秀,我们家妤然在家里也都是常常赞的。”
项大夫人心里一喜,忽略了“贵府上的三位郡主县主”这句概括语,接着话就笑道:“我们明惠在家里也常念叨妤然小姐的,觉得你们家妤然最是和气好相处不过。以后还得让她们多多来往才好。”
又道,“今日见着你们家衍哥儿,没想到衍哥儿除了文才好,箭术也是了得,真真是难得。”
苏氏抿了口茶,拿茶杯盖慢慢拨了拨茶叶,才浅笑着道:“贵府的晞哥儿也不错,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也是不分上下的。不过说起来,跟你们西夏王府的公子比,还真是不够看的,果然这功夫还是要真刀实枪练出来的,不怪的安王爷总是要把孩子送去陕西待上几年。”
说完这些,又看了一眼明惠,颇有意味的道,“说起这个,原先我总不知为何老王妃娘娘和夫人格外喜欢西夏王府的公子,毕竟离得远,今日看见了,才算是明白了,实在是出色的紧。”
项大夫人脸上有一刹那的僵硬,她心里迅速盘算着该如何跟苏氏解释这个“误会”,谁知道她还未开口,坐在一旁的明惠倒是先开了口。
明惠道:“听说西夏的子弟都是从小就要上战场历练,所以功夫都比较扎实,不像京都世家子弟,功夫都是书院里学来的,中看不中用。我还听烟霓说,西夏的女子也是可以上战场的,平日里言行也从来不像京都这样拘束。”
项大夫人闻言心里一咯噔,又惊又怒的看了一眼明惠,转脸又去看苏氏的反应。
苏氏先是诧异了一下,然后便颇为温和的笑着对明惠郡主道:“这些我也听说过,想来便是真的了。郡主也有一半的西夏王族血统,不怪得格外爽朗大方。也就是你了,大部分京都女子听说要远嫁去西夏,都是吓得什么似的,就是我们家妤然,要嫁去蜀中,我们也是担心的很,怕她嫁过去了不惯呢。”
明惠待要再开口,项大夫人就沉着脸抢先道:“我们家明惠也是自小在京都长大,哪里知道西夏的苦寒,我又只生得她一个,是断断舍不得这孩子将来离我远了的。”
苏氏听了这话就淡淡一笑,随即便岔开了话题,从今日的斋宴点心说到今年时兴的布料首饰等等,项大夫人便再也找不出话头说自己想说的话,更因着女儿先前的话,思绪也有些不佳。
待得过了几盏茶的时间,苏氏便明显露出了倦容,又有丫鬟婆子侯在外面等着回事,项大夫人无奈只得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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