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的话有些直白,安槿听得却笑弯了眼,道:“这有什么,我又没说出来个所以然,能说出来个好字,诈你一诈也未尝不可。”然后看银针蓦然睁大眼有些傻眼的样子,更觉可乐,一扫先前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采青虽然一直看似眼观鼻鼻观心,目光也沉稳如水,事实她一直都在暗暗留意安槿,现在见到安槿狡黠的笑容,逗着银针的样子,才觉得这才是一个九岁聪慧孩子该有的样子。虽然在这宫里,本就没有什么该有的样子,她暗暗叹了口气。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安槿叫碧螺赏了银针,又指着另一个太妃娘娘送的小宫女问道。
“奴婢银朱,见过小姐。”也是着浅绿色滚边轻粉色宫裙的小宫女上前跪下行礼道。
安槿点头,又问道:“银针擅茶艺,你又擅长什么呢?”
银朱思量了片刻,即道:“奴婢愚笨,并无什么十分出彩,只是奴婢之前跟着孟姑姑,学了一些梳头的技艺,勉强可以用上。奴婢还在尚食局待过一小段时间,会做一些简单的点心,若小姐不嫌弃,可以给小姐做来试试。”
安槿看着这个同样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心道,看来太妃娘娘真的是认真给自己挑了服侍的人的,这几个宫女各有所长,倒都是很不错的,而且年纪偏小,竟似特意挑了可以长期服侍自己的。便又命碧螺赏了银朱。
简单又和银针银朱问了几句话,安槿道:“我也有些乏了,不若采青你服侍我去小憩一会儿,碧螺你跟着银针银朱先去熟悉一下环境。”
采青一听便知安槿有话问自己,便又小声交代了银针银朱两句,打发了两人带着碧螺去小厨房,便领着安槿去了睡房。
安槿换了宽松的里衣躺下,采青给安槿盖上薄薄的水绿色绣花缎被,便拿着绣了淡雅荷花的团扇轻轻给安槿打扇。安槿闭了眼,好一会儿,才道:“五公主今天第一次见我,为何就怒火冲天的样子?”
采青手上的扇子顿了顿,很快又继续扇着,眼睛看着缎被的一角绣花,慢慢道:“想必是五公主误会了小姐和世子。五公主素来和世子要好,想必有些见不得世子待别人好。”
果然如此,她就说萧烨那货怎么突然对她恶心巴拉的笑,还说那么肉麻的话,原来是他想祸水东引,把麻烦扔给自己。该死的萧烨,果然不能把他想太好,刚想替他圆一下,报应就来了。
安槿睁眼看着采青,又问道:“现在我可是得罪了五公主,你看依五公主平日的行事,她下一步会怎么做?”
采青终于停下了扇风,眼睛调了回来和安槿对视了几秒,然后又移了开去,道:“小姐宫中不熟,尽量不要落单。五公主殿下身份尊贵,不管做了什么总归有德妃娘娘和陛下护着。”
安槿“嗯”了声,便又闭上了眼,采青话里的意思,是说这五公主没什么不敢做的吧。娘的,武功很重要啊,她脑子又转回了赵承奕给自己的小纸条上,心道,明天,不,今晚就开始练吧,又想着纸条的内容,想着想着,便真的慢慢睡着了。
晚上去太妃殿里用膳的时候,安槿已经换了一身冰蓝色的暗花细丝裙,头发用同样冰蓝色的薄丝带绾了两个髻,髻上则簪了小小的水晶珠花,衬着她晶莹剔透的肌肤,看着格外的清爽闲适,竟似透出了丝丝的凉意。
安槿出自己的小院子时,阮安柟已在院外等她,阮安柟着了一套金丝白纹玉兰花薄纱裙,看起来素雅别致,更显得阮安柟高挑的身材亭亭玉立。
阮安柟等安槿上前,便牵了她的手。安槿眯弯了眼笑着对阮安柟小声道:“三姐姐,午时我遇着五公主了。”还不待阮安柟皱眉,安槿便接着道,“我找她要她拿走三姐姐的那块连枝同心佩,她说以后会还给三姐姐的。三姐姐,我也知道五公主身份尊贵,不该逾越,可是连枝同心佩对我们姐妹很重要啊,我好怕她再抢走我的。”一边说一边用力捏着阮安柟的手,又笑着对她眨了眨眼。
阮安柟想到五公主阴阳怪气的样子,心里担心,想要细问,又碍于身边的宫女们,不敢随意出声,但她仔细打量了下安槿,见她精神奕奕,神采飞扬,便也放了一点心下来,只是到底还是担心妹妹年幼,不知轻重,得罪了五公主,往后在宫里的日子不好过,眉宇间不免就带了些忧色。
赵太妃已经知道午后发生的事情,不过她却没有提起,她见阮安柟虽眉带郁色,但举止稳重有度,而安槿则是仿若无事,一派娴雅从容,言笑晏晏,很是喜人。赵太妃亲切的看着这姐妹俩,只心道,这小丫头也不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还是聪慧过人万事胸有成足呢,还是心思纯净只随直觉行事呢?她也不着急,只慢慢看着便罢了。
安槿在宫里住下后,赵太妃并没安排安槿去拜见太后、皇后或其他后宫妃嫔,但安槿还是很快就陆续见到了众人。
第二天,皇后娘娘便亲自携着礼物到了赵太妃的清幽宫,说是来给赵太妃请安,实际谁都知道她是来看阮家姐妹的。
☆、第40章 项皇后
大齐朝有两大异姓王,一个是岭南王萧氏,占地两广云南一带,军政都自成体系,基本是自成一国,另一个便是西夏王项氏,封地在青海甘肃宁夏一带,相较岭南,西夏之地苦寒,边境又长期受到西域各国的骚扰,因此除西夏王的势力,朝廷也在西夏设立了都指挥使司,和西夏王府的军队共同对抗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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