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初是当初,虽然刘家行事有时难看,但毕竟是祖母娘家,阮安桐和刘家表姐妹亲厚点并无什么不妥。可现在刘浣珠身份转变,阮安桐再和她亲密,就会戳别人的眼了。
大堂嫂金氏娘家也是大族,只不过本家不在京城,父亲现在已是从四品知府,又正好去了柳州外放,娘家一时使不上力,但说不得这事后面还要怎么闹。
本来这事和她们二房无关,但阮安桐要是一直这样凑上前去,被人当了枪使,说不得惹出什么事了,母亲又性急护短还强势,搅和进去,真是无端的是非。
因为想着事情,安槿后面上课不免有些走神。朱老先生看见,便命两个学生抄书练字,自己一旁自顾看起书来。老先生性子洒脱不拘泥,但却最喜学生安静从容,只要见到学生不精心,便让她们抄书练字。所以阮安桐很讨厌上课,每每都拿着老太太做借口不回二房而去老太太的屋里打发时间。
安槿连抄了几张大字,才慢慢收了神思,专注于手上的运笔来。
下课后,安槿和阮安梅收拾好笔墨,一起相伴离开。安槿看着身旁静美的少女,想到她之前的异色似乎都是和刘浣珠那件事情有关,便试探道:“四姐姐,你说五姐姐会不会求了祖母,去看刘家表姐了?”
阮安梅一顿,脸上闪过一丝惶色,神色慢慢有点难看,半晌才柔声道:“应该不会吧。出了这样的事,祖母也不能允了她,她身边的嬷嬷也该阻挡着。”
安槿“嗯”了声,心下肯定,不忍阮安梅不愉,便转了话题,不再提阮安桐及刘家之事,阮安梅这才慢慢恢复了神色,但到底不似之前,身上便带了些沉郁之气。
安槿暗暗叹了口气,这可不似阮安梅,她性子温柔平和却寡淡,和刘浣珠关系又平平,如果只是区区刘浣珠要做大堂哥二房这件事,必犯不着这般入心,最多只是叹息一下,便转头专注于自己的事情了。
安槿只希望雪芽能快点给自己一些信息了。现在母亲心思都放在二姐和三姐身上,对她们三个小的姑娘关注很少。可是,娘啊,事情可不一定少啊,谁知道古代的中二期是啥时候发作,小姑娘什么的事情可是很多的。
安槿前世今生的人生信条都是:“消灭一切不安定因素,保证自己混吃等死的美好日子。”在这个年代,姐妹们都是一体的,而且姐姐们不好,就是她娘不好,她娘不好,她自己就不能好,为了避免以后不必要的麻烦,还是防范于未然多操点心的好啊。谁让她不能过好日子,她就跟谁急。
下午是闵先生的课,安槿到的时候先生已经到了。
安槿刚刚穿过来时身体虚弱休养了很长时间才上课,所以在未见到先生前已听说了很久。当时只觉得有些发怵,以为这位前宫中女官必然严肃古板,规矩严谨,脑中映出的形象一直都是一丝不乱的盘发,一尘不染一条褶都没的袄裙,面色严峻,眼神严厉。
后来第一次见到,眼珠子差点都掉了下来,太刷五观了好不好。她到现在还深刻记得第一次看见闵先生的场景。
面前的女子长身而立,着素雅暗绣锦罗宽袖长裙,头梳倾髻,一支细细的白玉簪加一支蝶恋花玉步摇,衬着洁白如玉的皮肤,清雅中不失高贵。虽则五官并不算突出,但待她凝神对你微笑时,原本平凡的五官竟似活过来一样,说不出的流光溢彩。
说好的严肃古板中年女官呢?这这是啥状况?但安槿瞬间从呆滞中转变成了狂热,这养颜术,这练气(质)术,这幻容术……总之实在太厉害了。那之后,安槿委实迷恋了她的教官很长一段时间。当然,后来发现货不对版,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时间推回到现在,安槿到的时候闵先生已经到了,而阮安梅却还未到,并且一直到上课也没到。安槿见先生一脸淡然,完全像没发现似的,便知必是阮安梅一早已派丫环跟先生请过假。
今天教的是画,主要是先生出个题目,然后让安槿现场作画,画好后,先生再作点评,当然如有必要,她也会在安槿画的途中指点的。
今天的题目是画张初夏景色图,安槿猜必是先生看天气渐热,随口出个题目表达一下对夏季的吐槽的。
安槿略一沉吟,便开始作画。不过一会儿,闵先生就讶异的发现安槿画的并不单止是什么景色图,竟是几个少女嘻戏图,寥寥几笔,就栩栩如生,将女孩们的生机快乐跃然于纸上。
闵先生微微点头,便放心回自己讲桌边轻轻拨起了琴弦。这也同时锻炼安槿不受干扰的能力,世家贵女,无论何时,都应从容不迫。虽则琴音动人,作画时心神却不该受其影响。
待安槿完成画作,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时辰。
闵先生慢慢展开安槿上交的作品,面带微笑,显然很是满意,她的目光随着画作中慢慢展开的少女和景色而推移,却在打开到最后的时候,目光一顿,沉吟半晌后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安槿。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求包养,求脚印~ 写文的寂寞伤不起啊!
☆、第5章 四姐之事
画面中是一群初夏清晨游湖的少女,面上的笑容如朝阳打在湖水上波光潋滟,朝气蓬勃又清爽明净,让人不犹心生愉悦。然而目光推至画的右下角,却见一片大大的暗影,暗影处竟也立了一女子,只是发髻显示她已为已婚女子,女子面色郁郁,目光远望游玩的少女们,似带出无尽忧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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