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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打量着这屋子,饶有兴趣地问道:“你就住在这儿?这就是你说的喜欢去的地方?”
    钗儿淡淡道:“怎么了,不能吗?”
    “当然能,只不过未免太过简陋了些,”凤枕笑笑,看着那几只鸡悠闲地从门口走过,心里突然想起那次沈世琦说过的有关钗儿愿望的那些话,他清清嗓子:“一个人?没有别人跟你一起?”
    钗儿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什么别人?”
    凤枕笑道:“这住处倒是个农舍,你这打扮又像是个小、小村姑,假如是农妇的话,当然要有个农夫啦。”
    钗儿立刻知道他要说什么,便哼道:“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我清清静静一个人极好。”
    凤枕叹了口气:“我因担心你才离京追过来,怎么就对我冷冰冰的?再说……刚才我好歹帮了你的忙,水都不给喝一口?”
    钗儿斜眼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想起来:“刚才你跟她说了什么,她竟然就立刻走了?”
    凤枕摇头晃脑地说道:“我自有妙计。”
    钗儿有些狐疑,但却知道凤枕对付女人是最有手段的,她皱皱眉道:“你不会是说了什么谎话骗了她的吧?你可要小心,这不是好玩儿的。”
    以蕊儿那种脾气,若是敢哄骗她,她定然会加倍狠毒地奉还。
    “放心……”凤枕答应了声,忽然眼睛一亮:“你担心我?”
    钗儿才又板着脸道:“我就不该多跟你说一句话。”
    凤枕嘻嘻笑笑,一点也不恼,好不容易又见着她,自然是想多跟她说几句,便半是祈求地说道:“我真的口渴了,一路只管追他们,这一天还没吃过饭呢。”
    钗儿盯着他看了会儿,终于道:“我这里没有好东西,你未必吃得惯。”
    凤枕忙道:“有什么就给我什么,你能吃得惯,我自然也能。”
    钗儿心中一叹,起身往外到耳房里去拿吃食。
    就在钗儿出门之时,凤枕突然听到屋内有一点动静,他不动声色,站起身来悄悄地走到门口,却正看见金凤儿的身影在窗口一闪消失!
    凤枕一怔,唇动了动,却又忙闭口不言!
    刚才金凤倒在地上时候钗儿的表情他看的很清楚,就察言观色洞察世事来说,凤枕自然也是老手,他心里清楚,再怎么深仇大恨,但两个人是一奶同胞的事实无法改变,留下金凤,对钗儿来说也是个大难题,既然她自己要走,那索性由得她去!
    凤枕思来想去,并没惊动钗儿,也没有去追金凤。只又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回到桌边坐了。
    半刻钟不到,钗儿端了个木托盘走来,竟是一张饼,一小碟子酱菜,两枚鲜果,凤枕捡了一片腌菜吃了口,笑道:“爽脆的很,多谢款待啦。”
    钗儿不理不睬,只默默地又给他倒了一碗水,凤枕果然咕嘟嘟地喝光了,见钗儿要往里屋门口去,他便忙举起碗拦住:“还要喝。”
    直到他把肚子弄的鼓了起来,钗儿才发现金凤竟不见了,她着急地出门去查看,可这村落虽不大,但茅屋鳞次栉比,要躲藏起来也是很容易的,何况也许金凤早出了村子。
    凤枕生恐钗儿迁怒,便假装才知道的样子,眨巴着眼睛,非常无辜。
    钗儿虽然有所怀疑,但也不便过于质疑,同时下意识地不想追究,于是只道:“你吃喝完了,也该走了。”
    凤枕哪里会是这么听话的人,反问道:“你呢?”
    钗儿道:“你若不走,我走。”
    这话其实也并不是赌气的,毕竟这地方金凤跟蕊儿都知道,如今又多了个凤枕,再住下去未必会有安宁,迟早晚要搬走的。
    凤枕却不敢过于逗弄她,便慢慢地把轻浮的笑脸收了,说道:“你真是不愿回去了?你可知道老太太因担心你已经病倒了?”
    金钗儿一惊,心头惴惴。
    凤枕正色道:“我是不敢在这种事上说谎的,你该清楚。老人家年纪毕竟大了。”他没有多言,只是默默地望着钗儿。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村落中已经有炊烟袅袅。
    院子里的鸡早进了窝棚,慕容凤枕站在院门口,觉着自己连鸡也不如,毕竟鸡有窝棚,但他连个简易的窝儿都没有,竟不知今夜何去何从。
    随着夜幕降临,小小地村子也逐渐宁静下来,只有屈指可数的几家还亮着暗淡的油灯光。
    亥时将至,整个村子都陷入了睡梦中,忽然间,不知哪里响起了一声激烈的犬吠,然后迅速的,整个村落的狗都开始叫了起来。
    本就没有睡沉的钗儿翻身坐起,侧耳倾听片刻,隐约听见杂乱的马蹄声,而且是直奔小院而来。
    她才起身披衣,就听见细微的脚步声落在院中,紧接着有个声音道:“你是要自己出来,还是要我拿你出来?”
    钗儿一听,哑然失笑:她没想到行踪暴露之后第一个找上门来的,竟是此人。
    这倒好,毕竟他们之间也还有一笔账没算明白呢。
    第72章 绝杀
    金钗儿听的清楚, 这半夜而来的竟然是东厂众人,其中以十二为首。
    她以为十二是阴魂不散冲着自己来的,谁知却是想错了。
    先前蕊儿带了金凤儿逃离东厂之后, 虽然事情并未外泄, 但十二心知肚明,同时非常之心虚。
    如今虽然是孙公公掌管东厂, 但也只是挂名而已,比十二资历深的几个也都不在京内, 如今东厂是他一手遮天, 他踌躇满志地想要在太子李应面前一展身手, 为以后的锦绣前程铺路, 所以自然不允许有丝毫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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