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琦咳嗽了几声,有点微羞又有点窃喜:“这这……这是什么话?”
十七笑道:“是实话嘛。”
他问:“那你刚才说的比较是什么?”
“你沈太医经过的地方,但凡给她们看见了,少不得又是一大通的议论,可巧她们正在说白大……白家的那位大爷,嗯,她们自然就会把你跟白大爷比较起来。”
沈世琦这才明白,便笑问:“你这小鬼头,真是会胡说,就算她们要比较又怎么样,随她们说罢了。”
十七摇头晃脑地说道:“非也非也,你沈大人虽然是一表人才,太医院之美男子,不过比起白……大爷来,可就差很大一截了。”
沈世琦以前跟白梼照面过,他并不觉着自己比白梼差很多,毕竟对他而言“术业有专攻”,白梼是打仗的,他是行医的,白梼的相貌是端方之中透着威严,气质也是偏冷冽煞气的,而他是斯文一派,有什么可比性。
如今听了十七的断言,沈世琦眼珠子都弹出来几寸:“为什么我比他差?就、就因为他能打仗,打了胜仗?”
十七笑道:“他非但能打仗,人也长得好,为人……为人也不错的。”
说到最后一句,脸色竟有些不太对劲儿,那喜色,遮遮掩掩的,就像是过了冬的春/色,终究要流露出几分。
沈世琦本来就不忿,听她如此推崇白梼,忍不住道:“你说的就像是跟他很熟似的?你怎么知道他人不错?你见过他?”
十七期期艾艾道:“我我……”
沈世琦逼问:“你跟我说实话,你若没见过就说他人好,那也不过是人云亦云罢了。”
“什么人云亦云,我当然见过,”十七挺了挺胸,不服地说道:“我可不是空口说白话,更不像是那些宫女一样胡乱猜出来的。”
沈世琦问:“你什么时候见过他?”
十七迟疑了会儿,却坚定地回答:“总之我就是见过,我说的都是真的。”
沈世琦皱着眉,细看她的表情,突然灵光一动地问:“你……你这小丫头,该不会是也……喜欢那个白太素吧?”
这本是他突然间生出来的猜测而已,连自己还没有敢去相信,只是随口乱问一句。
谁知十七的脸色变得很奇怪,像是吃到了什么美味的甜点,但那绝妙的甜味却又实在太短了,稍纵即逝,只能惆怅地回味而已。
沈世琦看她这幅神情,心头乱跳,话都有点结巴了:“真、真的吗?可是……”
十七回过神来,她看着沈世琦有些慌乱的样子,把心一横,竟是说道:“我、我的确是喜欢他的。”
一声惊雷自头顶响起,沈太医像是被踩到尾巴似的叫道:“什么?这可怎么可能?!你难道、私定终身……还是……”
“什么啊,”十七却笑了,她绞着双手,叹了口气:“我就是、把心事跟你说说而已,何况我喜欢他又怎么样?他又不喜欢我。”
在沈世琦震惊的注视中,十七她的声音变得很低:“他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沈太医说完之后,屋内陷入了怪异的沉默。
金钗儿双眼发直,她不相信沈太医的话,但不知为什么,在听着沈世琦叙述这些的时候,她心中那根弦忍不住也随之轻颤似的,有一点无法形容的酸涩。
白梼定了定神,看着金钗儿怔忪的样子,便先正色跟沈世琦道:“关于如何针灸或者服药,还要太医多多费心了。”
沈世琦没想到在此时此刻,白梼居然还专注于此事,一时措手不及,又忙答应:“好、是是。”
白梼微微一笑:“既然这样,我先送太医出去。”
“呃……”沈世琦一愣,他的来意是打听十七怎么不在齐王府反而在侯府,且还是处子之身,可自己的目的丝毫没达到,反而把自己知道的所有都和盘托出了,“威远伯,我……”
白梼不由分说道:“请。”
为免被人踢出去,沈世琦勉为其难起身,他跟着白梼走到外间。
直到出了院门,白梼才止步说道:“沈太医,我原先还有些顾忌,不知让您跟钗儿相见是好事还是……如今看来,却是做对了。”
沈世琦茫然地问:“可是……”
“我知道您心里疑惑的是什么,”白梼早就察觉左右无人,带沈世琦出来,也是为了告诉他实情,此刻便道:“钗儿确实是您认得的十七,至于齐王府的那位……是她的胞妹。”
沈世琦猛地一颤:“胞妹?”
“对,”白梼说道:“当时我救了十七的时候,她重伤失忆,大概就在那之后……那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冒充十七的身份入了王府。”
沈世琦的嘴巴半张着,几乎无法合上:“居然、如此……”
白梼却又格外道:“不过有一件事我得提醒沈大人,虽然是孪生姊妹,但两人的性格天差地远,希望你以后若见了王府那位,务必不要跟她有什么交际。”
沈世琦呆了呆,脑中一团乱:“呃、呃好!可是十七这里……”
“我希望她能恢复记忆,就劳烦您了,只要妥善照顾,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沈世琦闻言松了口气,既然如此,他就可以时常过来了,当下连连点头:“我一定尽心尽力。”
“我先多谢了,只是钗儿好似情绪不稳,”白梼温声道:“请恕我失礼不能送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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